苏寒躺在大通铺的角落,听着身边杂役们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眼睛却亮得很。
白天扫了一天演武场,胳膊酸得抬不起来,可他心里那股 “想练功” 的劲儿,半点没歇。
他轻轻掀开薄被,套上那件破了洞的短褂,脚刚沾地,就被旁边的王胖子踹了一下:“三更半夜不睡觉,瞎折腾啥?”
苏寒吓得赶紧缩了缩脚,压低声音说:“我、我去解手。”
王胖子翻了个身,嘟囔了句 “事多”,又呼呼睡过去了。
苏寒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溜出了杂役院。
他没去茅房,而是绕到后山 —— 那里有片没人去的空地,是他偶然发现的,白天不敢去,只有晚上能偷偷练会儿拳。
后山的风比前山更冷,吹得苏寒耳朵发麻。
他搓了搓手,走到空地中央,回忆着从杂役院旧书里看来的《青鳞拳》招式。
《青鳞拳》是最基础的拳法,连杂役都能学,可苏寒练了快一年,还是没摸到门道。
他扎好马步,深吸一口气,按照书里写的,一拳打了出去。
“呼 ——” 拳风很弱,连旁边的草都没吹动。
苏寒皱了皱眉,又打了第二拳。
这一拳用了全力,胳膊却疼得厉害,丹田还是空荡荡的,连一丝灵气的影子都没有。
他没气馁,接着打第三拳、第西拳…… 一开始还能记住招式,后来累得脑子发懵,只能凭着感觉挥拳。
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滴在地上,很快就结成了小冰粒。
练到一半,他突然脚下一滑,摔了个***墩。
疼得他龇牙咧嘴,想爬起来,却发现腿软得没力气。
“难道我真的不是练功的料?”
苏寒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手。
这双手每天挑水、扫地,布满了老茧,却连最基础的拳法都练不好。
他想起爹娘的期待,想起王胖子的嘲笑,想起外门弟子的轻视,鼻子突然有点酸。
就在这时,胸口的玉佩突然热了一下。
苏寒愣了愣,赶紧摸了***口。
玉佩还是那块黑褐色的龙纹玉佩,可温度比平时高了不少,像是揣了个小暖炉。
一股淡淡的暖流从玉佩传到他的胸口,顺着胳膊流到手上,刚才的酸痛感竟然减轻了不少。
“这…… 这是怎么回事?”
苏寒又惊又喜。
三年来,玉佩偶尔会发热,可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还能传来暖流。
他试着握紧拳头,再打一拳。
这一拳出去,虽然还是没感觉到灵气,可拳风比刚才强了点,胳膊也不那么疼了。
苏寒眼睛亮了,他赶紧爬起来,继续练拳。
这一次,他一边练,一边留意玉佩的反应 —— 每当他累得不行的时候,玉佩就会热一下,传来暖流,帮他缓解疲劳。
不知不觉,月亮升到了头顶。
苏寒练得满头大汗,却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越练越有劲。
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丹田那里好像有一点点微弱的动静,就像有颗小种子要发芽似的。
“有效果!
真的有效果!”
苏寒心里狂喜,打得更卖力了。
他不知道玉佩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丹田的动静是不是错觉,但他知道,这是他三年来离 “聚气” 最近的一次。
就在他练到最投入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谁在那儿?”
是宗门巡逻弟子的声音!
苏寒心里一紧,杂役院的规矩,晚上不许私自离开院子,更别说来后山练拳了。
要是被巡逻弟子抓住,轻则挨鞭子,重则被赶出宗门。
他赶紧停下手,猫着腰躲到旁边的大树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苏寒屏住呼吸,心脏 “砰砰” 跳得飞快。
巡逻弟子拿着火把,照了照空地,没看到人,嘟囔了句 “奇怪,刚才明明听到动静了”,就拿着火把走了。
首到脚步声走远,苏寒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不敢再练了,赶紧往杂役院跑 —— 要是再被发现,就麻烦了。
回到杂役院,大家还在睡觉。
苏寒轻手轻脚地躺回自己的铺位,摸了***口的玉佩,玉佩己经不那么热了,可那股暖流好像还留在身体里,让他浑身都透着劲。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刚才练拳的感觉,还有丹田那一点点微弱的动静。
“娘,您说的没错,玉佩真的能帮我!”
苏寒在心里说,“我一定能练出本事来,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苏寒不是软脚虾!”
带着这个念头,苏寒慢慢睡着了。
他不知道,就在他睡着的时候,胸口的玉佩上,那模糊的龙纹,好像比平时清晰了一点点。
而远在北苍州的某个地方,一群穿着黑衣的人,正朝着青岚宗的方向赶来,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悄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