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过后，傍晚的风就添了层细刺，裹着巷子里炒货店飘来的焦糖香，往人衣领里钻。
苏晚缩了缩脖子，把帆布包往身前拢了拢，目光落在巷口那处支着的旧书摊——木质书架被岁月磨得发亮，顶层摆着盏昏黄的充电灯，在渐暗的天色里晕出圈暖光。
她蹲下身，指尖扫过堆叠的书脊，指尖忽然顿住。
那是本泛黄的《人间词话》，封面边角有些磨损，却被人细心地用透明胶带粘好，书脊上烫金的字迹虽淡，却透着股妥帖的旧意。
苏晚刚要把书抽出来，头顶忽然落下一片阴影，带着点清冽的薄荷气息，裹着细碎的风声落在耳边：“抱歉，这本我找了三天。”
她抬头的瞬间，撞进一双浸着暖光的眼睛。
对方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领口松松垮垮地堆着，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间一根细巧的银链，链尾坠着颗小小的星星吊坠。
女生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油纸袋上沾着点糖霜，甜香混着身上的薄荷味，在微凉的空气里织成一张软乎乎的网，把周遭的冷风都挡在了外面。
“是你先看到的？”
苏晚下意识把书往自己这边拢了拢，指尖却不小心碰到对方同样伸过来的手——她的指腹带着刚捏过糕点的温软，还沾着点细微的糖粉，苏晚的指节则沾着旧书页上的纸灰，两双手猝不及防地碰在一起，又像被烫到似的同时往后缩。
书摊老板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摇着蒲扇，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姑娘们别让了，这书就剩一本，要不你们商量着分？
今天算我便宜点，俩人凑钱买走，轮着看也成啊。”
“不用。”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尾音撞在一起，又都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意。
穿米白针织衫的女生先反应过来，把手里的桂花糕往苏晚面前递了递，指尖还沾着点糖霜，眼神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我叫温知夏，就在隔壁那家‘知夏书店’上班。
我找这本书，是想看看里面夹着的批注——上次我来翻的时候，看到有人在‘青玉案’那页写了句话，没来得及看完就被人先拿走了。
要是你不着急看，我借走看完，立马就还给你，还能请你喝杯热饮当谢礼，怎么样？”
苏晚的目光落在那本《人间词话》的封面上，指尖轻轻拂过书脊处的磨损痕迹。
方才她之所以停住，就是因为书封内侧，用钢笔写着一行清隽的小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旁边，缀着一句“或许灯火阑珊处，本就另有风景”。
那字迹笔锋清瘦，转折处带着点独特的弧度，和她高中时收到的匿名笔记，一模一样。
那时候她总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刷题，偶尔抬头，会看到斜前方坐着个穿白衬衫的女生，安安静静地翻着书，阳光落在她发梢，像撒了层碎金。
后来不知从哪一天起，她的课本里总会夹着张浅青色的纸条，上面写着解题思路，或是鼓励的话，字迹就是这样清隽的模样。
她从没找到写纸条的人，这份遗憾，像颗小小的种子，埋在心里好多年。
此刻指尖下的字迹，和记忆里的纸条渐渐重合，苏晚攥着书的手慢慢松了松。
她把书递过去时，指尖又不小心擦过温知夏的掌心，那点温度像片烫人的羽毛，顺着指尖一路烧到心口。
“我叫苏晚，就住在这附近的小区。”
她的声音比刚才轻了点，眼神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软意，“你看完的话，不用特意送过来，发消息给我，我来书店拿就好。”
温知夏接过书，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摩挲着那行批注，眼底瞬间亮了起来，像落了两颗星星：“那太好了！
我肯定尽快看完，不耽误你。
对了，前面街角有家卖姜枣茶的店，老板娘煮得特别糯，红枣和桂圆都炖得烂烂的，喝一口特别暖身子。
现在天凉了，我请你喝一杯吧？
就当提前谢谢你肯借书给我。”
苏晚看着她眼里的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乎乎的。
她点了点头，看着温知夏小心翼翼地把书放进随身的布包里，又把剩下的半块桂花糕递过来：“这个你也吃点吧，是巷口张记的，刚出炉的，还热着。”
晚风卷着几片落叶飘过，路灯忽然亮了起来，暖黄的光落在两人身上，在地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随着脚步慢慢交叠在一起。
苏晚咬了口桂花糕，甜香在嘴里化开，混着温知夏身上的薄荷味，还有远处飘来的炒货香，忽然觉得，这个本该冷飕飕的傍晚，好像比揣着暖手宝还要热乎。
两人并肩往街角走，温知夏偶尔会指着路边的小店跟苏晚说话，语气里带着点雀跃：“那家花店的洋桔梗特别新鲜，我昨天还买了一束放在书店里；前面那家面馆的番茄牛腩面超好吃，下次可以一起去试试……”苏晚听着她的话，偶尔应一声，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忽然觉得，或许有些等待，从来都不算晚。
苏晚缩了缩脖子，把帆布包往身前拢了拢，目光落在巷口那处支着的旧书摊——木质书架被岁月磨得发亮，顶层摆着盏昏黄的充电灯，在渐暗的天色里晕出圈暖光。
她蹲下身，指尖扫过堆叠的书脊，指尖忽然顿住。
那是本泛黄的《人间词话》，封面边角有些磨损，却被人细心地用透明胶带粘好，书脊上烫金的字迹虽淡，却透着股妥帖的旧意。
苏晚刚要把书抽出来，头顶忽然落下一片阴影，带着点清冽的薄荷气息，裹着细碎的风声落在耳边：“抱歉，这本我找了三天。”
她抬头的瞬间，撞进一双浸着暖光的眼睛。
对方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领口松松垮垮地堆着，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间一根细巧的银链，链尾坠着颗小小的星星吊坠。
女生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油纸袋上沾着点糖霜，甜香混着身上的薄荷味，在微凉的空气里织成一张软乎乎的网，把周遭的冷风都挡在了外面。
“是你先看到的？”
苏晚下意识把书往自己这边拢了拢，指尖却不小心碰到对方同样伸过来的手——她的指腹带着刚捏过糕点的温软，还沾着点细微的糖粉，苏晚的指节则沾着旧书页上的纸灰，两双手猝不及防地碰在一起，又像被烫到似的同时往后缩。
书摊老板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摇着蒲扇，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姑娘们别让了，这书就剩一本，要不你们商量着分？
今天算我便宜点，俩人凑钱买走，轮着看也成啊。”
“不用。”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尾音撞在一起，又都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意。
穿米白针织衫的女生先反应过来，把手里的桂花糕往苏晚面前递了递，指尖还沾着点糖霜，眼神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我叫温知夏，就在隔壁那家‘知夏书店’上班。
我找这本书，是想看看里面夹着的批注——上次我来翻的时候，看到有人在‘青玉案’那页写了句话，没来得及看完就被人先拿走了。
要是你不着急看，我借走看完，立马就还给你，还能请你喝杯热饮当谢礼，怎么样？”
苏晚的目光落在那本《人间词话》的封面上，指尖轻轻拂过书脊处的磨损痕迹。
方才她之所以停住，就是因为书封内侧，用钢笔写着一行清隽的小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旁边，缀着一句“或许灯火阑珊处，本就另有风景”。
那字迹笔锋清瘦，转折处带着点独特的弧度，和她高中时收到的匿名笔记，一模一样。
那时候她总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刷题，偶尔抬头，会看到斜前方坐着个穿白衬衫的女生，安安静静地翻着书，阳光落在她发梢，像撒了层碎金。
后来不知从哪一天起，她的课本里总会夹着张浅青色的纸条，上面写着解题思路，或是鼓励的话，字迹就是这样清隽的模样。
她从没找到写纸条的人，这份遗憾，像颗小小的种子，埋在心里好多年。
此刻指尖下的字迹，和记忆里的纸条渐渐重合，苏晚攥着书的手慢慢松了松。
她把书递过去时，指尖又不小心擦过温知夏的掌心，那点温度像片烫人的羽毛，顺着指尖一路烧到心口。
“我叫苏晚，就住在这附近的小区。”
她的声音比刚才轻了点，眼神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软意，“你看完的话，不用特意送过来，发消息给我，我来书店拿就好。”
温知夏接过书，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摩挲着那行批注，眼底瞬间亮了起来，像落了两颗星星：“那太好了！
我肯定尽快看完，不耽误你。
对了，前面街角有家卖姜枣茶的店，老板娘煮得特别糯，红枣和桂圆都炖得烂烂的，喝一口特别暖身子。
现在天凉了，我请你喝一杯吧？
就当提前谢谢你肯借书给我。”
苏晚看着她眼里的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乎乎的。
她点了点头，看着温知夏小心翼翼地把书放进随身的布包里，又把剩下的半块桂花糕递过来：“这个你也吃点吧，是巷口张记的，刚出炉的，还热着。”
晚风卷着几片落叶飘过，路灯忽然亮了起来，暖黄的光落在两人身上，在地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随着脚步慢慢交叠在一起。
苏晚咬了口桂花糕，甜香在嘴里化开，混着温知夏身上的薄荷味，还有远处飘来的炒货香，忽然觉得，这个本该冷飕飕的傍晚，好像比揣着暖手宝还要热乎。
两人并肩往街角走，温知夏偶尔会指着路边的小店跟苏晚说话，语气里带着点雀跃：“那家花店的洋桔梗特别新鲜，我昨天还买了一束放在书店里；前面那家面馆的番茄牛腩面超好吃，下次可以一起去试试……”苏晚听着她的话，偶尔应一声，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忽然觉得，或许有些等待，从来都不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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