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鬼也知道痛?
他顾不得打湿了的草鞋,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老婆子,你说啥?
无忧会叫奶奶了?”
岁老太抹了一把泪,忙不迭的点头:“老头子,刚刚无忧叫了我一声奶奶。”
她扶起怀中的岁无忧,小心翼翼的哄着:“无忧,这是爷爷,快喊爷爷。”
岁无忧抬头看向眼前的老汉,微微佝偻着背,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期盼。
她头上伤口隐隐作痛,脑中如同一团乱麻。
什么爷爷?
自己爷爷也不长这模样呀,难道她奶奶到了地府还找了个老伴?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对上老两口期盼的目光,岁无忧心中生出不忍。
爷爷就爷爷呗!
只要她奶奶喜欢就行,自己的奶奶自己宠。
想到这里,岁无忧又脆生生的喊了一句:“爷爷好。”
“唉......”岁老汉欢喜的手舞足蹈。
他就说他家无忧不是傻子,这不就会喊爷爷了。
“无忧,再喊一声爷爷。”
“爷爷!”
“好好好,好孩子!”
岁老汉点头,眼眶酸涩。
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他家无忧终于开口说话了。
岁老太白了他一眼,轻轻的扶着岁无忧躺下:“无忧呀,好好躺着,你头上还有伤呢。”
“好!”
岁无忧顺从的闭上眼睛,眼前的一切犹如在梦中一般,让她一头雾水。
岁老汉和岁老太见孙女又睡了,两人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
岁老太更是双手合十,对着卧牛山的方向拜了拜:“阿弥陀佛,多谢老天保佑!
多谢山神保佑!
我家无忧终于会说话了。”
她虔诚的拜了几拜,收回双手,眼神一厉:“该死的瘪犊子,害的我家无忧吃了这么大的亏,看我饶不饶他。”
她说着话,拎起墙角的扫帚就要往外冲。
岁老汉伸手拦着她,叹道:“老婆子,你消停些。
等咱家无忧伤口好利索些再说。”
岁老太心中气恼,有些按捺不住,口中骂骂咧咧:“老头子,那史成仓家也忒不是个东西。
他们家两个兔崽子把咱家无忧头打破了,到现在也不见个人影子过来赔不是。”
“等老大老二回来咱再去找他家理论,你一个单枪匹马过去,我怕你吃亏。”
岁老汉将她手中扫帚拿下,仍旧放在院墙脚下。
岁老太不服气的昂着头:“若是我再年轻个几岁,非搅得他家鸡犬不宁。”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
岁老汉漫不经心的附和。
岁无忧待到两人出去,又睁开眼睛仔细打量眼前的一切。
斑驳的泥墙,屋顶铺着灰黑色的瓦片。
房间不大,仅有的一扇小木窗上糊着窗户纸,房中打扫的却是异常干净整洁。
收回目光,她一时之间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额头上隐隐传来的刺痛,让她心中一动。
她被那个禽兽教授抓去关押在那处实验室中,就是因为他发现她身负木系异能。
但是那个禽兽教授不知道的是,她的体内还蕴藏着一个空间。
若不是他抓住奶奶威胁,自己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待在那里。
想到这里,岁无忧连忙收敛心神,催动自己体内的木系异能。
感受到体内蓬勃的生机,她心中一喜,自己的木系异能虽不如从前,但还是存在的。
岁无忧刚想用木系异能治好头上的伤口,却又犹豫下来。
眼前的一切透着诡异,她是听奶奶的意思,她额头上的伤口被谁家孩子弄伤的。
可是她脑中没有丝毫的记忆。
她明明是被关押在那个禽兽教授的实验室中的呀,而且自爆了空间己经死的透透的。
若是自己己经死了,那为什么还会有疼痛感。
鬼也知道痛?
岁无忧头大不己,她晃了晃脑袋不去多想。
到时候出去看看,总会知道原由的。
想到自己的空间,岁无忧将意识沉入空间内。
这是她五岁那年独自在山上玩,无意间挖到一块玉佩得到的。
那时候年纪小,并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等她大些,却又被人抓了关押起来。
在那个实验室中的五年时光,她没事就在空间中转悠。
空间中没有变化,还是一如从前那般。
里面空荡荡的一片黑土地,却是异常的宽敞辽阔。
岁无忧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奶奶过活。
小的时候也没少跟着奶奶下地,自然知道这片土地看起来就肥沃。
以后弄些种子进来,看看能不能种活了。
想着想着,她的眼皮有些发沉,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岁无忧是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的。
眼前变得昏暗,想来是天色己晚了。
岁老太端着一个粗瓷大碗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她见岁无忧睁开眼睛到处打量,心中的喜悦都快溢了出来。
她可怜的小孙女自出生起,一双好看眼睛便木然呆滞。
虽是生的粉雕玉琢,却不会哭也不会笑,如同没有魂魄的瓷娃娃一般。
随着年纪渐长,越发出落的好看。
她真担心,等到她和老头子不在了,到时候无人能够护着她了。
总算是老天保佑,她家无忧不傻了。
“无忧,饿了吧!
奶奶给你做了鸡蛋汤。”
岁老太将手中的粗瓷大碗放在一旁的木桌上,上前将岁无忧扶了起来。
“奶奶。”
岁无忧心中一阵温暖,她终于可以和奶奶过上寻常人的生活。
“哎。”
岁老太喜极而泣,声音哽咽的应了一声。
“奶奶,你怎么了?”
岁无忧见岁老太落泪,心中慌了。
岁老太抹了把泪起身,端过桌上的大碗递到岁无忧跟前:“没事没事!
奶奶呀,是高兴的。
无忧,快把鸡蛋汤喝了。
今天流了不少的血,可得好好补补。”
透着昏暗的光,她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孙女白瓷般的脸颊。
那么大的一个伤口,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好。”
碗中鸡蛋汤的香味传来,岁无忧只觉得饥肠辘辘。
她接过岁老太手中的大碗,小口小口的喝起来。
热乎的鸡蛋汤下肚,岁无忧满足的喟叹一声:“啊......真舒服。”
她从前被关押在那个实验室中,再也没有吃过这样可口热乎的饭了。
她所面对的,只有无尽的营养针,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