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银针暗藏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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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区里那死寂般的安静,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被王老五杀猪般的哀嚎和粗重喘息打破。

他瘫坐在地上,那条右臂软塌塌地垂着,仿佛不是他自己的,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你…你使的什么妖法!”

王老五疼得龇牙咧嘴,看向李青阳的眼神里,之前的嚣张跋扈被恐惧和惊疑取代,声音都带着颤。

他身边那两个跟班,进退维谷,想上前搀扶,又忌惮地瞄着李青阳,不敢轻举妄动。

李青阳却不再看他们。

他转向一旁兀自惊愕的林秀,语气依旧平和,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出手只是拂去了一片落叶:“这位大姐,若是信得过,稍后下工,我可为你略作诊治。

虽无药石,但或可缓解一二痛楚。”

林秀回过神来,苍白的脸上因激动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她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水光氤氲,低声道:“谢…谢谢…”李青阳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便欲回到自己那个角落,继续啃那冷硬的馒头。

周围的工友们自动分开一条通路,目光复杂地追随着他——有惊惧,有好奇,更多的,是一种看待“异类”的疏离。

他方才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和文绉绉的言语,在这粗粝的、只信奉力气和工分的世界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怎么回事?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一声带着威严的呵斥传来。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在几个管理人员的簇拥下快步走来。

他是这片仓储区的主管,姓赵。

赵主管一眼就看到了在地上打滚的王老五,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王老五!

你这像什么样子!”

“主、主管!”

王老五像是见到了救星,忍着痛,用还能动的左手指着李青阳,涕泪横流地控诉,“是他!

是734号!

他…他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把我胳膊弄断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又聚焦到李青阳身上。

赵主管推了推眼镜,锐利的目光扫过李青阳那平静得过分的脸,又看了看哀嚎的王老五,沉声道:“你?

对他做了什么?”

李青阳停下脚步,转过身,不卑不亢地迎上赵主管的审视。

他心知,在此地,过分的软弱和过分的强硬都非生存之道。

他需要展现出价值,而非仅仅是麻烦。

“回主管,”李青阳声音清晰,“并未伤筋动骨。

只是王组长方才肝火上涌,气血攻心,以至于手臂经络暂时缠塞,气血不通,故而有剧痛之感。

稍待片刻,待气血平复,自然无恙。

在下略通些医理,方才情急,出手阻了王组长动粗,也是怕他盛怒之下,伤了自身根本。”

一番话,既点明了王老五先行动手,又将他的手段归结于“医理”和“情急”,更暗示王老五身体有恙,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隐隐透着一丝“为他好”的意味。

赵主管是何等人物,岂会听不出其中的门道?

他看了看王老五那只是疼痛却不见肿胀畸形的胳膊,又联想到王老五平日里的跋扈作风,心中己信了七八分。

他并不关心底层工人的具体恩怨,只在乎效率和稳定。

这个734号,似乎有点意思。

“哼,工作时间,聚众闹事,像什么话!”

赵主管冷哼一声,各打五十大板,“王老五,管好你自己和你的人!

734,你…既然略通医理,以后仓库这边有个头疼脑热的应急,你也帮着看看。

但现在,都给我回到岗位上去!

今天的任务量,谁完不成,扣双倍工分!”

说罢,不再理会众人,带着人转身离去。

主管一走,压抑的气氛稍缓。

王老五被两个跟班搀扶起来,恶狠狠地瞪了李青阳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却也不敢再当场发作,灰溜溜地走了。

围观的人群也迅速散去,只是投向李青阳的目光,多了许多难以言说的意味。

李青阳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回到角落,默默吃完了剩下的馒头。

他知道,王老五绝不会善罢甘休,今日之事,只是开始。

但,那又如何?

他李青阳行医济世,但求问心无愧,纵然身处微末,亦有一根傲骨,几枚银针。

下午的劳作,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工头巡查到他这边时,眼神闪烁,呵斥的声音低了几分。

旁边几个工友,偶尔会偷偷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而那个叫林秀的女工,在搬运货物经过他身边时,会飞快地投来感激的一瞥,又迅速低下头去。

李青阳依旧沉默地重复着扫描、搬运的动作,身体的疲惫依旧,但心境却莫名开阔了些许。

这陌生的世界,似乎也并非全无缝隙。

傍晚,下工的哨声终于响起。

人群如同退潮般涌向出口。

李青阳故意放慢了脚步,落在了后面。

果然,在仓库后方堆放废弃包装材料的僻静角落,林秀有些局促地等在那里。

“李…李大哥。”

林秀的声音细若蚊蚋,脸上带着羞赧和不安。

“林姑娘不必多礼。”

李青阳走近,借着夕阳最后一点余晖,仔细看了看她的面色和舌苔,又示意她伸出手腕,三指搭上她的寸关尺。

指尖传来的脉象沉细而涩,果然如他所料,胞宫寒凝,气血运行不畅。

“姑娘此症,乃寒客胞宫,血行受阻所致。

平日是否畏寒喜暖,月事延期,色暗有块,小腹冷痛?”

林秀连连点头,眼中惊异更甚:“李大哥,你说得全对!

看了好些大夫,吃了不少药,总不见好。”

李青阳沉吟片刻。

他如今身无长物,莫说药材,连最普通的艾条都无处可寻。

他目光扫过周围,最终落在墙角一丛无人注意、在尘埃中顽强生长的野生益母草上,虽品相不佳,但药性犹存。

他走过去,小心采撷了几株,抖落尘土,递给林秀:“此物名为益母,有活血调经、利水消肿之效。

你将其洗净,煮水代茶饮,每日一剂,连服七日。

虽不能根治,但应可缓解疼痛。”

接着,他又道:“姑娘若不介意,我可为你行一次针,暂通经络,散其寒凝,今夜或可安眠。”

林秀看着他清澈而认真的眼神,又看了看手中那几株不起眼的野草,咬了咬唇,用力点头:“我信李大哥!”

李青阳让她背靠货箱坐下,放松身体。

他深吸一口气,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颜色陈旧的皮质针囊。

这是随他一同来到这个世界的、唯一的“故物”。

展开针囊,里面并排躺着数枚长短不一的银针,在暮色中闪烁着温润而内敛的光泽。

他拈起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指尖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

看准林秀小腿内侧的三阴交穴,屏息凝神,轻轻刺入,微微捻转。

林秀只觉得一股酸胀感从小腿升起,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仿佛破开了冰封的河道,缓缓向小腹流去,那萦绕不散的寒意,竟真的被驱散了几分。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李青阳行针如行云流水,又取穴关元、气海,手法精准而轻柔。

不过片刻,他便起针收好。

“好了。

今夜注意保暖,莫要受凉。”

林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只觉得小腹处那股沉坠冰冷的痛感大为减轻,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她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连连鞠躬:“谢谢!

谢谢李大哥!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举手之劳,医者本分。”

李青阳收起针囊,淡然一笑,“快回去吧,天色己晚。”

看着林秀千恩万谢、脚步轻快离去的背影,李青阳轻轻舒了口气。

悬壶济世,无论在哪个时代,总能让他找到一丝存在的踏实感。

他转身,也准备返回那拥挤窒息的宿舍。

然而,刚走出堆放废料的角落,一道高挑清冷的身影,恰好从办公楼的方向走来,似乎正要前往停车场。

正是下午在廊桥上出现过的女总监,苏瑾。

她似乎也看到了他,脚步微微一顿。

清冷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里带着审视,带着探究,还有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兴味。

夕阳的余晖勾勒着她精致的侧脸和利落的职业装轮廓,与这灰扑扑的仓库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隔着十几步的距离,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苏瑾什么也没说,只是极轻微地、几不可察地对他点了点头,随即收回目光,迈着从容的步伐,走向那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轿车,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停顿,只是无意间的驻足。

李青阳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轿车无声地滑入车流,消失在暮色深处。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工服上衣的口袋。

指尖,触到了一张硬挺的、带着细微纹理的卡片。

他微微一怔,取出。

那是一张纯白色的房卡,没有任何标识,只在角落印着一行烫金的、他勉强能认出的数字——1808。

卡片的边缘,似乎还残留着一缕极淡的、冷冽而高级的香气。

李青阳捏着这张突如其来的房卡,站在逐渐笼罩下来的夜色里,看着远处云仓那依旧灯火通明、如同钢铁巨兽般的轮廓,眉头缓缓蹙起。

这位身份尊崇、冷若冰霜的女总监,此举是何意?

考验?

招揽?

还是……别的什么?

这陌生的现代都市,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波谲云诡。

而他这乡野小村医的穿越之路,也注定不会平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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