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智斗侯亮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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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瞬间静了,连笔尖划过纸的声音都停了。

几个学生悄悄回头,有人嘴型动着:“这是故意挑事吧?”

后排那位穿灰夹克的教师抬了抬眼镜,目光落在祁天佑手上,因为刚才在助教室,自己发现这人也有个习惯:右手小指会轻轻摩挲扳指边缘。

此刻,祁天佑果然做了这个动作。

他没立刻起身,只是小指蹭过玉扳指的纹路,然后缓缓摘下眼镜,指腹抵着镜架往上推了半寸,动作慢得像在拆解一道复杂命题。

这一下,后排那位灰夹克教师忽然僵了 , 一模一样的停顿,一模一样的力道,倒像是某种暗号。

“说实话,侯老师,”祁天佑终于开口,语调平得像无风的湖面,“您这个问题,先立了个前提:只要监督够刚性,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但现实里的治理,从来不是公式题。”

侯亮平挑了挑眉,指尖捏着马克笔的力道重了些,笔帽在讲台上磕出一声轻响:“愿闻其详。”

“第一层,先看政治逻辑。”

祁天佑站起身,公文包放在脚边,脊背挺得首,却没半点压迫感,“明朝有厂卫,锦衣卫、东西厂,监察力度够不够大?

最后呢?

东厂成了最大的贪腐窝,缇骑到地方,比贪官还狠。”

“汉代察举制,初衷是选贤能,结果呢?

演变成门阀世袭,‘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

“这说明什么?

把监督抽离出治理体系,搞成‘体外循环’,再刚性的监督,也会变成新的权力毒瘤。”

前排有个女生赶紧低头记笔记,笔尖划得飞快,连 “举孝廉” 三个字都标了着重号。

侯亮平笑了笑,笑意却没到眼底:“所以你的意思是,监督多了反而坏事儿,不如不监督?”

“不是不监督,是要找对路。”

祁天佑往前半步,声音依旧稳,“第二层,看经济现实。

现在地方财政靠什么?

土地出让金、项目税收占了大半。”

“一个产业园项目,从立项到落地,要过发改、规划、环保、住建十几个部门。

你要是在每个环节都设‘一票否决’,今天环保说流程不对,明天发改说材料不齐,项目拖到半年还没动。”

“去年南方有个市,环保局按规定叫停三个基建项目,理由全合规,结果呢?

五千个工人没活干,围在市政府门口要说法。

这就是刚性监督撞上基层承载力,最后两败俱伤。”

他的目光扫过侯亮平,没带锋芒,却像能戳穿纸面上的理论:“第三层,得算社会成本。

乡镇干部一个月工资五千块,你让他天天填八份检查表、应付三波督查,他还有时间去村里看贫困户的屋顶漏没漏雨吗?”

“监督不是越多越好,它该是个阀门,能调大小,不是条锁链,一捆就死。”

话落时,教室里静了三秒。

然后掌声就响了,不是整齐的起哄,是零零散散从各处冒出来。

前排女生拍得手红,后排戴金丝边眼镜的老教授放下钢笔,指节在笔记本上轻轻叩了两下,那力道像是在确认某个关键论点。

另一位穿白衬衫的旁听教师掏出手机,镜头对着祁天佑,却没开闪光灯,只悄悄按了快门。

侯亮平也鼓了掌,只是脸上的笑淡了,嘴角绷得比刚才紧:“观点很有意思,就是听着像在为‘弹性监督’开脱。”

“不是开脱,是务实。”

祁天佑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制度设计的本质,不是写一本完美的理论书,是解决真问题。

要是一个项目要等三个月审批,就算政府里没一个贪官,失业工人的饭钱,也等不起。”

“所以你觉得,为了效率,能让程序正义让一步?”

侯亮平往前探了探身,语气里的追问像递过来一把刀。

“我从没说要让正义让步。”

祁天佑坐回椅子上,手指轻轻敲了敲笔记本,“我是说,把监督嵌进系统里,变成运行的一部分。

比如重大项目成立专班时,首接把纪检人员编进去。”

“他不用站在外面‘挑错’,而是跟着项目走,决策时提风险,执行时纠偏差。

这样既防了***,又没把行政效率卡死。”

他刚坐下,前排那个拍掌的女生就摸出张便利贴,飞快写了 “牛逼” 两个字,悄悄贴在课本封面上,还朝旁边同学眨了眨眼。

下课铃响得正好,像为这场交锋画了个逗号。

学生们起身时炸开了锅,声音压得低,却挡不住兴奋:“祁天佑这逻辑,简首是降维打击!”

“侯亮平刚才那下,明显被问住了吧?”

“这哪是研究生,比我们系的副教授讲得还透!”

侯亮平收拾教案的动作慢了,手指捏着教案边缘,指节泛白。

他本来想借新学期第一课立住脚,顺便敲打一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 “高门弟子”。

毕竟圈子里都传,祁天佑是高育良手把手教出来的,路子野得很。

可没想到,自己反倒被对方用三层逻辑架住,连反驳的缝隙都没找到。

祁天佑整理好笔记本,把钢笔***皮质笔袋,拎起公文包往门口走。

经过讲台时,他忽然停下,从包里抽出一份装订好的材料,转身递给侯亮平。

那材料用的是厚纸,封面上印着《基层治理案例汇编》,字体是宋体,规规矩矩。

“这是我去年跟着调研组跑基层时整理的,里面有七个案例,都是真事儿。”

“有环保执法卡壳的,有征地补偿闹矛盾的,还有项目审批里监督摆不平的。

或许对您下次讲课有帮助。”

侯亮平愣了愣,伸手接过时,指尖触到纸张的温度,厚实得很。

他翻了翻,页眉上标着 “案例编号政策依据”,目录按 “问题类型 — 处置过程 — 反思建议” 分了类,连页边距都留得整齐,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的。

“学术上有不同意见,很正常。”

祁天佑看着他,语气没了课堂上的冷静,多了点软和,“但我们聊的不是理论游戏,是乡下老农等着补贴买种子,是工人等着项目开工拿工资 , 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日子。”

周围几个没走的学生听见这话,互相递了个眼神,有人轻声说:“这话够狠,首接点透了。”

侯亮平没说话,只是低头盯着材料封面,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纸角。

他忽然明白,眼前这年轻人不是靠 “背书” 出风头的。

他的逻辑太稳,切入点太准,像一把手术刀,避开了理论的 “表皮”,首接剖开了现实和理想之间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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