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天时间，准备五百万。”“不然，就等着给你女儿收尸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沙哑又凶狠，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进陈锋的心脏。“别伤害我女儿！
钱！我马上就去准备！”他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嘶吼，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了头顶。
五百万。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只是一个开着小公司的普通人，
东拼西凑，最多也就能拿出五十万。剩下的四百五十万，要在二十四小时内凑齐，
无异于天方夜谭。他疯了一样地翻箱倒柜，把所有的银行卡、房产证都堆在桌上，
大脑一片空白。就在这时，他的妻子林晚，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
平静得可怕。“陈锋。”她开口，声音冷得像冰。陈锋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
声音嘶哑：“晚晚，玥玥被绑架了，他们要五百万，我们快想想办法！
”林晚没有理会他的焦急。她只是从身后拿出一份文件，轻轻放在了那堆银行卡上。
白纸黑字，标题刺眼。离婚协议书陈锋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晚，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极度焦虑而产生了幻觉。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晚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她指着那份协议，一字一句。
“签了它。”“只要你签字，放弃所有财产，净身出户。”“我就给你五百万，
让你去救我们的女儿。”1陈锋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死死地盯着林晚，
那个他爱了八年，从一无所有奋斗到今天的女人。她的脸还是那么熟悉，那么美丽。
可说出来的话，却比绑匪的威胁还要冰冷，还要残忍。“林晚，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们的女儿！玥玥！她现在有生命危险！”陈锋的声音因为愤怒和绝望而剧烈颤抖。
他无法理解。在他们五岁的女儿生死未卜的关头，他的妻子，玥玥的亲生母亲，
竟然拿出了一份离婚协议。用女儿的命，来逼他净身出户。林晚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陈锋，这家公司，这套房子，
虽然法人是你，但没有我父亲当年的投资，你什么都不是。”“现在，
我只是想拿回本就属于我林家的东西。”属于林家的东西？陈锋气得发笑，
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当年岳父投资了二十万，这些年，他连本带利还了不止两百万！
公司能有今天，是他一个又一个通宵，一杯又一杯的酒，一次又一次的低声下气换来的！
现在，她竟然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所以，为了这些钱，你连玥玥的命都不管了？
”“钱重要，还是女儿重要？”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林晚终于抬眼看他，
眼神里充满了讥讽和不耐。“我当然知道女儿重要。”“所以，我才给你选择的机会。
”“签字，拿钱，救人。很简单，不是吗？”她的话像一把钝刀，
一刀一刀地凌迟着陈锋的心。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感觉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他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就结了婚。他以为他们是相濡以沫的爱人，是共同奋斗的伙伴，
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可到头来，在他眼里价值千金的感情，在她眼里，
竟然还不如一纸冰冷的协议。绑匪的电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你只有一天时间。
”女儿稚嫩的脸庞在他脑海中浮现，一声声“爸爸”的呼唤，让他心如刀绞。
他不能失去玥玥。绝对不能。陈锋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鲜血渗出也毫无知觉。他抬起头，
赤红的眼睛里满是屈辱和痛苦。“好。”“我签。”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林晚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她从包里拿出一支派克钢笔，拧开笔帽，递到他面前。动作优雅，从容不迫。
仿佛不是在交易女儿的性命，而是在签署一份普通的商业合同。陈锋接过笔，
那支笔重如千斤。他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协议上，“乙方”的位置后面，
是他的名字。他只需要在后面签上字，他奋斗了半生的事业，他温暖的家，他可笑的爱情，
就都将化为乌有。而他能换回的，只是一个救女儿的机会。多么讽刺。他闭上眼，
深吸一口气，颤抖着笔尖，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当最后一笔落下，
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灵魂，瘫软在椅子上。林晚满意地拿起协议，仔细检查了一遍签名，
确认无误后，才小心翼翼地收进包里。“钱呢？”陈锋哑声问。“我的钱呢？
”林晚拿出手机，不紧不慢地操作着。“放心，五百万，一分都不会少你。
”陈锋紧紧盯着她的手机，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几秒后，他的手机没有收到任何到账提醒。
反而是林晚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她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陈锋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你把钱转到哪里去了？”林晚收起手机，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陈锋，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我真的会给你钱吧？
”陈锋猛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她。“你什么意思？”“你耍我？！”就在这时，
他的手机再次疯狂地响了起来。还是那个陌生号码。陈锋手忙脚乱地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绑匪暴怒的吼声。“妈的！你敢耍我！”“钱呢！说好的五百万呢？！
”“老子再给你最后十分钟，钱再不到账，你就等着给你女儿收尸吧！
”“嘟……嘟……嘟……”电话被狠狠挂断。陈锋全身冰冷，如坠冰窟。他猛地转向林晚，
双目赤红如血，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你到底做了什么？！林晚！
你到底把钱弄到哪里去了！”林晚被他的样子吓得后退了一步，
但脸上依旧是那副冷漠的表情。“我做了什么？”她冷笑一声。“我只是把属于我的钱，
转到了我该转的地方而已。”“陈锋，你太天真了。”“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一个充满磁性的男人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晚晚，跟他废话什么。
”陈“锋”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身穿高定西装，身材挺拔的男人，正斜倚在门框上，
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男人他认识。赵天宇，本市有名的青年企业家，也是林晚的上司。
2赵天宇慢步走了进来，很自然地搂住了林晚的腰。林晚顺从地靠在他怀里，
脸上浮现出一抹娇羞。那神情，是陈锋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陈锋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刺眼的一幕，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你们……”他的声音干涩沙哑。赵天宇轻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对陈锋的鄙夷和不屑。
“陈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晚晚的爱人。”“我们在一起，已经一年了。”爱人？一年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陈锋的胸口。他感觉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
他以为的幸福家庭，他为之奋斗的一切，原来只是一个笑话。他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第三者。
“为什么？”陈锋看着林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道。“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林晚终于从赵天宇怀里抬起头，正眼看向陈锋。她的眼神里不再是冰冷，
而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坦然。“陈锋，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太没用了。
”“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住着一百多平的房子，开着几十万的车，你就满足了？
”“可你知道吗？赵少随便送我一个包，就顶你半年的收入。”她抚摸着赵天宇胸前的领带，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痴迷和崇拜。“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所以，我必须跟你离婚，
跟你这个失败者，彻底撇清关系。”失败者……陈锋惨笑起来。他为了这个家，拼死拼活，
戒了烟，戒了酒，除了工作就是陪着妻女。他自以为是个合格的丈夫，是个称职的父亲。
到头来，在她的眼里，只是一个没用的失败者。赵天宇似乎很享受陈锋此刻的绝望，
他搂着林晚，又抛出了一个更重磅的炸弹。“哦，对了，忘了告诉你。
”“为了让你能顺利地、毫无怨言地签下这份协议，我们还为你准备了一出好戏。
”“比如……你女儿的绑架案。”陈锋的瞳孔骤然收缩。“你说什么？
”林晚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冷漠所取代。“赵少的意思是，
玥玥根本没有被绑架。”“那个电话，是赵少找人打给你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戏，
目的就是为了让你签字。”轰！陈锋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假的？绑架是假的？
他刚刚经历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和绝望，都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他们，
竟然用自己亲生女儿的安危来演戏！“你们……你们是畜生！”陈锋目眦欲裂，
理智的弦彻底绷断，他像一头发疯的狮子，猛地朝赵天宇扑了过去。
但他还没碰到赵天宇的衣角，就被两个突然从门后冲出来的黑衣保镖死死按在了地上。
脸颊被粗暴地压在冰冷的地板上，屈辱和愤怒的火焰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
赵天宇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在看一只蝼蚁。“陈锋，别激动。
”“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是吗？”“至于玥玥，
她现在很安全，正在我家的别墅里，由最好的保姆照顾着。”他顿了顿，
脸上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微笑。“不过……有件事，我觉得你还是有权利知道的。
”他低下头，凑到陈“锋”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玥玥，
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她是我的。”“从一开始，就是我的。”时间，
在这一刻静止了。陈锋的身体僵住了，连呼吸都停滞了。他听到了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他生命中最后的一点光，也彻底熄灭了。他所珍爱的一切，他的妻子，他的女儿，他的家庭，
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他的人生，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就在他万念俱灰，
感觉整个世界都失去色彩的时候。赵天宇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赵天宇不耐烦地接起电话，似乎在斥责对方。“不是说好了，事情办完再联系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惊慌失措，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声音。那声音，正是之前那个“绑匪”。
“赵……赵少！不好了！出事了！”“计划出错了！
那……那个孩子……”“她……她真的被绑架了！”“我们的人被打了！
孩子被另一伙人抢走了！”3赵天宇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你说什么？！
”他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妈的，你再说一遍！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是真的，赵少！
我们本来想把孩子送回去，半路上冲出来一伙人，二话不说就把我们的人给打了，
孩子也被他们抢走了！他们……他们是专业的！”赵天宇的脸色变得铁青，
他一把推开怀里的林晚，冲着电话咆哮。“废物！一群废物！”林晚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一片。“天宇……这……这是怎么回事？
玥玥……”她抓住赵天宇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赵天宇烦躁地甩开她的手，
挂断了电话。整个客厅陷入了一片死寂。原本掌控一切的赵天宇，
此刻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林晚则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沙发上，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被保镖压在地上的陈锋，缓缓地，
一寸一寸地抬起了头。他脸上的绝望和痛苦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
死一般的平静。那双原本充满爱意的眼睛，此刻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渊，看不到一丝波澜。
他看着惊慌失措的两个人，就像在看两个小丑。一场自导自演的戏，演砸了。假戏，
变成了真做。真是……可笑啊。他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两个保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竟被他此刻的气势所慑。陈锋没有看他们，他的目光，落在了林晚的脸上。“现在，
你还觉得，一切尽在掌握吗？”他的声音很轻，很平淡，却像一根冰锥，
狠狠刺进林晚的心里。林晚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就在这时，
赵天宇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赵天宇深吸一口气，
强作镇定地接通了电话，按下了免提键。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
冰冷而机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赵天宇，赵总，是吗？
”赵天宇的心猛地一沉：“你们是谁？我的……我的女儿在你们手上？”“呵呵。
”对方冷笑一声，“赵总真是聪明人。没错，孩子在我们手上。
”“我们不像你请的那帮废物，我们是专业的。”“现在，我们来谈谈条件吧。”“一千万。
”“现金，不连号的旧钞。”“而且，我们知道你赵总神通广大，所以，不准报警。
一旦我们发现有警察的影子，你知道后果。”一千万！赵天宇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这个数字，对他来说虽然不是拿不出来，但也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更重要的是，
对方显然对他了如指掌。“赵总，你喜欢玩游戏，我们就陪你玩个大的。
”“给你十二个小时。明天早上六点之前，钱不到位，我们就把小姑娘的手指头，
一根一根地寄给你。”“记住，我们只跟你谈。”电话再次被挂断。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赵天宇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紧紧攥着手机，
手背上青筋暴起。林晚已经彻底崩溃了，她捂着脸，发出了压抑的哭声。“怎么办……天宇，
么办啊……”“他们会伤害玥玥的……他们会杀了她的……”赵天宇烦躁地吼道：“哭哭哭！
就知道哭！有什么用！”他焦躁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大脑飞速运转。报警？不行，
对方警告过，风险太大。私下解决？对方是专业的，自己手下那帮人根本不是对手。一时间，
这个平日里运筹帷幄、不可一世的男人，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
一直沉默的陈锋，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门口。他穿上了外套，拿起了车钥匙。
他的动作很平静，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直到他拉开门，冰冷的风灌了进来，
林晚才如梦初醒。她猛地扑过去，抓住陈锋的手臂，哭着哀求道：“陈锋！你要去哪？
你别走！你帮帮我！求求你帮我救救玥玥！”“她也是你的女儿啊！”陈锋停下脚步。
他缓缓低下头，看了一眼那只紧紧抓住自己的，曾经无比熟悉的手。然后，他抬起头，
目光越过林晚，落在了她身后不远处的离婚协议上。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
只有一片虚无的，冰冷的荒原。“你的女儿。”他轻轻地，一字一顿地纠正道。然后，
他用一种不带任何情绪的力道，将林晚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
从自己的手臂上掰了下去。“放手。”“我要去接我的女儿，回家。
”4林晚被他那冰冷的眼神和话语震慑住了，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她呆呆地看着陈锋的背影，那个曾经无比熟悉，能为她遮风挡雨的背影，
此刻却显得那么陌生，那么决绝。他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门被关上，隔绝了屋内的一切。
客厅里，只剩下林晚的啜泣声和赵天宇烦躁的咒骂声。赵天宇一脚踹在茶几上，
玻璃桌面瞬间四分五裂。“妈的！一个废物，神气什么！”他怒吼着，
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慌乱。“他能有什么办法？一个开小破公司的，他能斗得过那帮亡命徒？
”林晚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喃喃道：“他……他肯定有办法的，
他一直都很有办法……”赵天宇烦躁地打断她：“闭嘴！还不是你惹出来的祸！
非要搞什么假绑架，现在好了，玩脱了！”他开始疯狂地打电话，
动用自己所有的人脉和关系。然而，得到的回复都大同小异。对方是“秃鹫”，
一群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的亡命徒，拿钱办事，不留活口。黑白两道，没人愿意轻易招惹他们。
赵天宇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另一边，陈锋开着车，在城市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飞驰。
车窗外的霓虹灯飞速倒退，像一道道流光溢彩的伤口。他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痛苦、愤怒、背叛……这些情绪像潮水般退去，露出了坚硬冰冷的礁石。玥玥不是他的女儿。
这个念头，像一把刀，依旧在凌迟着他的神经。可是，五年。整整五年。
从她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到如今会跑会跳，会抱着他的脖子撒娇，软软地喊他“爸爸”。
那些一起堆过的积木，一起讲过的故事，一起在公园里放飞的风筝……一幕一幕，清晰如昨。
血缘，真的那么重要吗？不。那份爱，那份刻在骨子里的亲情，是真实的。她是他的女儿。
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报警？不行。绑匪既然敢点名赵天宇，就说明他们有恃无恐。
玥玥在他们手上，不能冒任何风险。一千万？他没有。就算有，把钱给他们，
他们也未必会放人。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找到玥玥。可是，茫茫人海，去哪里找？
陈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反常的地方。
绑匪……秃鹫……这些线索太模糊了。他需要一个突破口。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玥玥的房间。
林晚和赵天宇只顾着演戏，只顾着慌乱，他们谁都没有去过玥玥的房间。那里，
会不会有什么线索？陈锋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在路口一个急转，朝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回到那个已经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客厅里一片狼藉。赵天宇和林晚已经不见了，
应该是去筹钱或者想别的办法了。那份刺眼的离婚协议，还扔在地上。陈锋看都没看一眼，
径直冲进了玥玥的房间。房间里充满了粉色的气息，
玩偶、画笔、故事书……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他跪在地上，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仔细地检查着每一个角落。他想起了自己一个被林晚嘲笑过无数次的“无用”的爱好。
他喜欢研究各种谜题和密码。他还曾教过玥玥一种最简单的凯撒密码，
把字母或数字后移几位。玥玥很喜欢这个游戏，
经常用这个“秘密语言”在画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陈锋的心跳开始加速。他拿起玥玥的画本，
一页一页地翻看。大部分都是些天马行空的涂鸦。直到翻到最后一页。那是一幅画，
画着一个大手牵着小手。在画的右下角，有一行用铅笔写的，歪歪扭扭的数字。
47 52 49 4E这不是玥玥平时的密码。这看起来，更像是某种编码。
陈锋的大脑飞速运转。这不是凯撒密码。是什么？他盯着这串数字，忽然福至心灵。
ASCII码！他曾经在电脑上给玥玥演示过，每一个字符都对应一个唯一的数字。
他颤抖着手，拿出手机，迅速查询这几个数字对应的字符。
47 -＞ G52 -＞ R49 -＞ I4E -＞ NGRIN？不对，
这不像一个名字。陈锋皱起眉头，再次审视着这串数字。他突然发现，4E这个写法很奇怪。
这不像是十进制。更像是……十六进制！
) -＞ 73 -＞ I4E(16) -＞ 78 -＞ xGRINx? 还是不对。
等等！陈锋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电光。如果，这些数字本身就是线索呢？不是转换成字母！
而是读音！他试着用中文的读音去拼凑。四七……五二……四九……不对。那如果，
是谐音呢？谐音……47……死棋？52……我饿？49……是舅？他摇了摇头，
感觉自己走进了死胡同。等等！名字！他教过玥玥，用密码写名字！那个最初的绑匪，
那个在电话里声音惊慌的男人！玥玥一定是在被他们带走的时候，听到了什么！她没有纸笔，
只能用她知道的，最不容易被发现的方式，留下线索！陈锋再次看向那串数字。
4752494E。他把它们连起来读。四七五二……他猛地站了起来！不是数字本身，
是键盘！手机九宫格键盘！4的第三个字母是i！7的第四个字母是s！
5的第三个字母是l！2的第一个字母是a！9的第一个字母是w！4的第二个字母是h！
i-s-l-a-w-h?还是不对！陈锋烦躁地抓着头发，感觉自己就要接近真相，
却总被一层迷雾挡住。他瘫坐在地上，目光扫过桌上的一个玩具。那是一个儿童编程机器人，
叫“码仔”。是陈锋买给玥玥的生日礼物。玥玥很喜欢它，给它取名叫“阿四”。
阿四……四！陈锋的眼睛猛地亮了！4！是“四”！不是数字4！那串数字，不是什么编码，
也不是什么键盘密码！是名字！是那个假绑匪的名字！
陈锋记得那个惊慌的声音在电话里喊：“赵少！不好了！”他喊的是“赵少”！
说明他认识赵天宇！他一定是赵天宇手下的人！陈锋立刻冲出房间，
在客厅那片狼藉中翻找起来。他找到了赵天宇摔碎的手机。万幸的是，手机卡还能用。
他把卡换到自己的手机里，打开了通话记录。最近的一个通话，备注是——“阿四”。
陈锋的心脏狂跳起来。他找到了！他找到了那个突破口！
他看着地上那份被踩得满是脚印的离婚协议，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冰冷的，
近乎残忍的笑容。他走过去，捡起那份协议。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啪嗒。
”幽蓝色的火苗，在他眼前跳动。5赵天宇的私人会所里，烟雾缭绕。
他焦躁地掐灭了第三根雪茄，面前的几个心腹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怎么样？
查到那帮秃鹫的下落了吗？”一个光头壮汉硬着头皮回答：“赵少，那帮人是出了名的狡猾，
反侦察能力很强，我们……我们还在查。”“还在查？老子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赵天宇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名贵的红酒和酒杯碎了一地。林晚坐在一旁，双眼红肿，
失魂落魄，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陈锋走了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的表情很平静，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是那份离婚协议。
赵天宇看到他，眼中的怒火瞬间被轻蔑所取代。“怎么？废物，现在知道回来求我了？
”“我告诉你，晚了！就算你现在跪下来磕头，我也……”他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陈锋打断了。陈锋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林晚面前，将那份协议放在她面前。
协议的一角，已经被烧出了一个黑色的洞，散发着焦糊味。“这是你想要的。
”陈锋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现在，告诉我，‘阿四’是谁，在哪里。”林晚猛地抬起头，
震惊地看着他。赵天宇的脸色也瞬间变了。阿四，是他手下的一个小混混，
也是这次假绑架的执行人之一。陈锋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你怎么……”赵天宇惊疑不定地看着他。陈锋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林晚。
“我的耐心有限。”林晚的嘴唇颤抖着，她看了一眼赵天宇，又看了一眼陈锋那冰冷的眼神，
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他叫王四，
平时喜欢在城西的‘发发’奇牌室打牌……”她话音未落，赵天宇已经怒吼出声：“林晚！
你敢出卖我！”陈锋却像是没听见，转身就走。“你以为找到王四就有用了？
”赵天宇在他身后咆哮，“他只是个小喽啰！他什么都不知道！”陈锋的脚步顿了一下，
没有回头。“我知道。”“我找他，不是为了问话。”“而是为了……让他带路。
”……“发发”奇牌室里乌烟瘴气，充满了汗味和烟味。一个染着黄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