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淑华理直气壮地看着我，眼底没有一丝愧疚：
“不就是一点钱吗，你给小烨不就完了？我知道你手里没钱，就把领退休金的那张卡给他。”
“每个月八千，慢慢还，总能还清楚的。”
“就当弥补他这些年缺失的父爱。”
韩淑华的话像一盆冷水浇下。
浇得我突然就清醒了。
林烨缺失的父爱，凭什么让我来还？
我扯了扯唇角，视线转动，落在她身上，又缓缓落到一旁有恃无恐的林烨身上。
一字一句清晰又坚决地道：
“如果我不给呢？”
母子俩的脸色，同时阴沉了下来。
我捡起地上的红包，眼泪突然猝不及防地砸落下来。
不知道是该说他们母子心急，还是说我蠢。
只差一步，我就亲手把自己后半生唯一的依靠给了出去。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飞快地抹去脸上的泪，不只是工资卡，还有以我的名义贷款买的婚房。
目光渐渐冰冷下来。
这些，我都要林家母子全部还给我！
林烨听到我的话，眼底恨意翻涌。
他冷笑一声：
“既然周叔叔没把我当亲生的看待，我也没必要和您演父慈子孝顺的戏码了。”
“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坐在父母高堂位等着我磕头敬茶？”
林烨的话说完，我心底突然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
一道沉稳温柔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小烨，你的婚礼，爸来迟了。”
3
全场哗然。
我猛地转过身去，再看到林玉山时，心，彻底沉入谷底。
林烨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哽咽着朝她跑过去，小心地挽着林玉山的手，带到了台上。
他满眼孺慕，颤抖着喊了声：
“爸。”
分别多年的父子再重逢，惹得参加婚宴的不少人掉泪。
林玉山看向我，挑了挑眉，得意地勾唇轻笑。
他抬手抹了抹眼尾不存在的泪，眼底，却是掩盖不住的精明算计。
“儿子，这是爸这些年省吃俭用的积蓄，你拿着。”
“以后我就不走了，留在这边，也能帮衬你们的小家一把。”
那一沓零零散散的钱，加起来，不过几千。
甚至没有我每个月给他转的零花钱多。
可偏偏，林烨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接过林玉山手中的一把零钱后，他突然重重跪在了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我就知道，我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林玉山没去扶他。
反而得意地看向了我，口型无声道：
“我儿子，永远选择我。”
我平静到麻木，视线凝聚在跪着痛哭的林烨身上，嘲讽地笑笑。
韩淑华急忙扑了过去，颤抖着伸手去握林玉山的手。
“玉山，你这些年，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