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生日那天，养父母为了给他们的亲生女儿陈青青凑嫁妆，
把我卖给了村东头那个据说克死三任老婆的男人。他们说：“反正你也是捡来的，
能换回一台电视机，也算报了我们的养育之恩。”我点点头，在他们把电视机搬回家的路上，
“不小心”把山路边的一窝马蜂捅了。养父母和电视机一起滚下了山坡。我拿着婚书，
自己走进了那个男人的家。他叫厉渊，是个瘸子，阴郁又沉默。村里人都说我活不过三天，
可我不仅活下来了，还把欺负他的村霸的腿打断了。厉渊第一次正眼看我，
哑着嗓子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没说话，只是默默把手里的草药碾碎，
敷在他受伤的腿上。直到有一天，一列豪车开进村子，领头的是我那京城首富的亲爹。
他们是来接我的，但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养父母的女儿陈青青。
她攀上了高枝，成了首富家遗落在外的假千金。她趾高气昂地走到我面前，
指着我身后的厉渊，对我那首富爹妈说：“爸，妈，就是他！当初家里给我订的婚事，
我没看上，就让姐姐替我嫁了。”“现在我要解除这门婚约，他配不上我！”01京城首富，
我的亲生父亲，拿出一张银行卡。他那张和我哥哥陈默有七分相似的脸上，
写满了不耐与轻蔑。卡片被他随手扔在地上，落在厉渊脚边的尘土里。“这里面有五百万。
”“拿着钱，和她解除婚约，然后滚。”他身边的贵妇，我的亲生母亲，
则紧紧挽着陈青青的手臂，满眼心疼地看着她。然后，她才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目光看向我。
“孩子，你叫陈星是吧？”“这些年你受苦了。”“跟我们回家，这些肮脏的过去，
就都忘了吧。”肮脏的过去？她指的是我，还是我身后的厉渊？陈青青依偎在她怀里，
嘴角是藏不住的得意。她用怜悯的语气，对我开口。“姐姐，我知道你过得不好。
”“当初家里给我订的这门婚事，我没看上，你替我嫁了，也算是帮了我。
”“现在爸妈来接我们了，你放心，这婚事我会帮你解决的，他配不上我们陈家。
”她每说一个字，又像是在提醒我，她才是这个家的宠儿。我哥陈默，
一个被惯坏了的富家少爷，更是没有半点耐心。他直接走到厉渊面前，伸手指着厉渊的鼻子。
“瘸子，给你一分钟，滚出她的视线。”“听不懂人话吗？”然而，厉渊仿佛根本没听到。
他头也没抬，粗糙的双手依旧专注地修理着那条断腿的板凳。木屑纷飞，敲敲打打的声音，
成了这院子里唯一的响动。他把首富一家，当成了一团空气。陈默被无视，
比被辱骂更让他愤怒。“你他妈找死！”他怒吼一声，挥起拳头就要朝厉渊的头上砸去。
我动了。悄无声息地，一步就挡在了厉渊身前。我手里还拎着那把刚用来砍柴的斧子。
斧刃上，锋利的寒光一闪而过，还沾着几片新鲜的木屑。我没有说话。只是抬起眼，
静静地看着陈默那只停在半空的手。那是在无数个被欺凌、被殴打的日夜里，磨砺出的，
最原始的杀意。陈默僵在了原地。他伸出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额头上，
瞬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脸上的嚣张跋扈，被惊恐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你……你疯了！”陈青青尖叫起来，躲到我那亲生母亲的身后。首富父亲也愣住了，
他大概从未想过，自己流落在外的女儿，会有这么野蛮的妹妹。“反了！简直反了天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他们扔下一句“我们还会回来的”，就带着保镖，
狼狈地逃离了这个破败的小院。世界终于安静了。夜里，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厉渊坐在床边，看着我用一块干净的布，仔细地擦拭着斧头上的每一寸铁锈。他沉默了很久，
终于开口。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问我一个关于“我”的问题。“为什么？”他的嗓音，
一如既往的沙哑。我没有回答。擦干净斧头，我把它放在了枕头底下。然后，
我端来一盆刚烧好的热水，蹲在他面前，轻轻撩起他的裤腿。用温热的毛巾，一点一点，
擦拭着他那条伤痕累累、早已变形的左腿。月光下，我看到他紧绷的下颚线，慢慢地，
放松了下来。02首富一家的到来，整个村子都炸开了锅。最先闻到腥味的，
是那个被我打断腿的村霸，李二狗。第二天一早，他就带着一群地痞流氓，
堵在了我家的院门口。“陈星！你个贱人！给老子滚出来！”“打断了老子的腿，
还想攀高枝当千金小姐？没门！”“今天不赔个十万八万的，老子就拆了你这破房子！
”李二狗坐在一个独轮车上，被人推着，指着院子破口大骂。村民们围在外面，指指点点，
议论纷纷。就在这时，陈青青带着我那所谓的亲生父母，恰好出现了。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画着精致的妆。她走到李二狗面前，眼里带着不忍与同情。
“你们不要这样，我姐姐她不是故意的。”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现金，
直接扔到李二狗的怀里。“这些钱你拿着，医药费、营养费都算在里面，
求你不要再为难我姐姐了。”她演了一出感人至深的“姐妹情深，救姐姐于水火”的大戏。
李二狗捏着那沓钱，眼睛都直了，脸上的横肉笑得直颤抖。“还是青青小姐明事理！你放心，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今天就放过她！”陈青青得意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吧，
这就是钱的力量，是你这种乡巴佬永远不懂的。我那亲生父母也松了口气，
母亲还拉着陈青青的手，夸她善良懂事。我哥陈默则鄙夷地扫了我一眼，
冷哼一声：“惹是生非的废物，就知道给我们家丢人。”我靠在门框上，冷眼看着他们表演，
一言不发。陈青青以为钱能解决一切。但她不懂，钱有时候，只会助长贪婪。
李二狗拿到钱后，看我们家的眼神，变得更加贪婪和肆无忌惮。当晚，夜深人静。
几道黑影撬开我家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院门，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他们大概以为，
我们屋里只有一个瘸子和一个弱女子，可以任他们宰割。他们不知道，这个看似普通的院子，
早已被我布下了天罗地网。就在他们踏进院子中央的那一刻。“咔嚓！”“咔嚓！
”几声清脆的金属合拢声，伴随着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隔壁院子里，
被首富父亲临时租下的豪宅，灯瞬间亮了。陈青青和首富一家被惊动，匆匆赶来。
当他们用手电筒照亮院子时，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李二狗和他的几个同伙，
腿上都被巨大的捕兽夹死死咬住，鲜血淋漓，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那些捕兽夹，
是我白天从后山找回来的，就埋在他们必经的路上，上面盖着一层薄薄的树叶。“啊——！
”陈青青吓得失声尖叫。她立刻反应过来，指着我，对我那脸色惨白的父母哭诉。“爸！妈！
你们看！她就是个疯子！她根本就是个毫无感情的怪物！”“她会杀了人的！
”我哥陈默也冲我怒吼：“陈星！你怎么能这么恶毒！他们就算有错，你也不能下这种狠手！
”我还没开口。屋里，传来厉渊冰冷的声音。“我的地。”“我的家。”“我的妻子。
”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压得院子里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滚出去。”他拄着拐杖，慢慢走到门口，站在我身边。他看着我，
那双总是死气沉沉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赞许的表情。我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03强硬的手段失败了。我那所谓的亲生母亲，开始转变策略，打起了感情牌。
她独自一人来到我们的小院，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她拉起我的手，
脸上带着无比慈爱的笑容，那笑容却不达眼底。“星星，这是你奶奶的遗物。”她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只通体翠绿、水头极好的玉镯。“你奶奶临终前说，这只镯子，
一定要留给她最疼爱的孙女。”“这些年，委屈你了。现在，它该物归原主了。”她说着，
就要把镯子往我手腕上套。我看着那只价值不菲的玉镯，没有感动，只觉得可笑。
一个在我十八年人生里从未出现过的人，现在跟我谈奶奶的疼爱？我抽回手，语气平淡。
“我的东西，我自己会拿回来。”“而不是靠别人的施舍。”我母亲的脸色僵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只是那笑意更假了。“你这孩子，怎么还跟妈妈赌气呢？”就在这时，
陈青青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那只玉镯。她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嫉妒和贪婪毫不掩饰地从眼底冒出来。“妈，这镯子好漂亮啊！奶奶留下的吗？”她冲过来，
一把抢过镯子戴在自己手上，左看右看，爱不释手。“真好看！妈，这镯子戴在我手上，
比戴在姐姐手上好看多了！”我母亲尴尬地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隔天，一声尖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是我母亲的声音。“我的镯子！
我放在床头的镯子不见了！”首富一家乱作一团，陈青青焦急地在屋里屋外到处寻找。然后，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径直冲进了我和厉渊的房间。她在我床头那个破旧的布包里，
只翻了一下，就惊愕地拿出了一样东西。正是那只翠绿的玉镯。“姐姐……怎么会在你这里？
”她捂着嘴，一脸的难以置信。院子里，所有人都用看小偷的眼神看着我。
我父亲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痛心疾首。“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啊！”“我们陈家，
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东西！”我哥陈默更是直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就知道你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给你脸你不要脸，竟然敢偷东西！
”“我们家不缺这点钱，但我们丢不起这个人！”我没有辩解。我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他们，
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像是在看一出滑稽的猴戏。就在陈默想上来抢走我“偷”来的镯子时。
厉渊拄着拐杖，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甚至没有看那些人一眼，
只是看着陈青青手腕上的香奈儿手表。然后，他开口了，只说了一句话。“玉镯的卡扣内侧，
沾着香水味。”他抬起眼，看向脸色瞬间变化的陈青青。“你今天喷的，是栀子花香。
”陈青青的脸，在一瞬间血色尽失。她身上那股浓郁刺鼻的香水味，在这一刻，
成了最致命的证据。我父亲和我母亲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她。
那座看似坚不可摧的信任堤坝，第一次，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04接二连三的失败，
让陈青青彻底陷入了疯狂。她看我的眼神，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怜悯，而是怨恨。她明白，
只要厉渊还在我身边，她就永远别想把我踩在脚下。于是，她决定除掉厉渊这个障碍。
她观察了好几天，知道厉渊每天傍晚都要喝我熬的草药，来缓解腿伤的疼痛。一个午后，
趁我上山采新的草药，她偷偷潜入了我们家那个简陋的、堆满干草的储物间。那里，
放着我晒干备用的各种草药。她找到了那味最关键的接骨草。然后，
从怀里拿出了一株外形极为相似，但根部却带着一丝诡异紫色的植物，替换了进去。
那是断肠草，山里最毒的植物之一。她算准了我不懂这些深山的毒物，
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毒死厉渊，再把一切都嫁祸给我。一个被卖到山里的野丫头，
熬错了药，毒死了自己的瘸子丈夫。这个故事，听起来多么合情合理。傍晚，我回到家，
像往常一样，开始为厉渊熬药。我拿起那捆“接骨草”，准备放进药罐。就在那一瞬间，
我的指尖传来不同寻常的触感。我停下动作，将那株草拿到鼻尖，轻轻一嗅。
一股极其细微的、带着泥土腥气的味道，钻入我的鼻腔。这味道，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小时候，养父母家的狗不听话，养父就是用了这种草的汁液，拌在饭里。
那条狗在地上抽搐了半个时辰，口吐黑血，死状凄惨。是陈青青。我没有声张，
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我默默地，将那整株“断肠草”，都放进了漆黑的药罐里。
然后，生火，加水，熬煮。药罐里，咕噜咕噜地冒着泡，诡异的药香弥漫在整个小屋。
我端着那碗颜色比平时深了许多的药汤走出来时，陈青青和首富一家正站在院子里。
她看到我手里的药碗，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和期待。我走到厉渊面前，把碗递给他。
他接过碗，并没有立刻喝。他看了一眼药汤那不同寻常的颜色，又抬起头，
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里没有疑问，没有探究，只有一种全然的、近乎盲目的信任。
他什么也没问，端起碗，就要往嘴边送。在陈青青期待到近乎扭曲的目光中，我忽然开了口。
“断肠草，三片叶子，就能让一头成年的牛，在一刻钟内，肠穿肚烂，口吐黑血而死。
”我缓缓转过头，看向脸色瞬间剧变的陈青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放了整整一株。”全场死寂。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05我爸气疯了。
他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他一步冲上去，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一耳光扇在了陈青青的脸上。“啪！”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陈青青被打得摔倒在地，半边脸瞬间高高肿起。她彻底慌了，像个疯子一样尖叫起来。
“不是我！是她陷害我！”“是她！是她想毒死这个瘸子，然后嫁祸给我！爸，妈，
你们要相信我啊！”厉渊看都没看她一眼。他举起手中的碗，将里面黑褐色的毒药，
缓缓地倒在了脚下的青石板上。“滋啦——”一阵黑烟冒起，伴随着刺鼻的气味。
那坚硬的青石板，竟然被腐蚀出了一个浅坑。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要是喝下去，
后果不堪设想。我爸看着那块被腐蚀的石板，眼神变得冰冷而陌生。
他对身后一个高大的保镖沉声下令。“去，搜她的房间，查她的手机！所有东西，
都给我查个底朝天！”“是，老板。”保镖立刻领命而去。陈青青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院子里一片混乱。厉渊却在此刻，低声问我。“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看着他，轻声回答。
“它比接骨草，多了一根须。”那么细微的差别，在天天与草药为伴的我眼里，
却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厉渊的嘴角，似乎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很快，
保镖就有了发现。“老板，找到了。”保镖拿着陈青青的手机，快步走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