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永恒之塔：阴影中的无冕之王
那座通体覆盖着深灰色哑光合金、线条凌厉如刀锋的摩天巨塔，人们叫它“永恒之塔”。
它刺破云霄，顶端没入低垂的铅云。
巨大的暗金色徽记在阴郁天光下散发着冰冷的威压。
据说，那里是整个城市，乃至更广阔区域的绝对心脏，是财富与权力的终极象征。
顶层，一个巨大得近乎空旷的办公室。
西面是整块的无缝落地舷窗，能将脚下喧嚣的城市和远处灰暗的海面尽收眼底。
空气冷冽得如同真空。
只有精密仪器运转时发出的极低嗡鸣。
还有全息投影光幕上瀑布般流淌的、无人能懂的绝密信息流。
他站在巨大的舷窗前，背对着冰冷的室内。
身姿挺拔如孤峰。
一身剪裁完美的墨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那头罕见的、如流淌月华般的银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
窗外变幻的光线映在他脸上，却无法融化那层仿佛万年冰川凝结而成的寒意。
我看见他伸出手指，在冰冷的玻璃上轻轻一点。
一道淡蓝色的光幕瞬间在巨大的办公桌面上升起。
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下方街道的实时监控画面。
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正驶入“永恒之塔”的地下入口。
“主人，目标己进入‘蜂巢’监控范围。”
一个毫无感情起伏的电子合成音在室内响起。
“‘影卫’己就位。
目标身上携带的微型数据节点，将在三秒后失效。”
他没有回应。
那双金瞳里没有丝毫波澜，如同凝固的熔金，冰冷而炽烈。
他的目光穿透舷窗，似乎落在城市某个遥远的角落。
又似乎只是放空。
然而，就在那一刻，我锁骨下的神契烙印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痛！
仿佛被无形的针刺穿。
这痛楚与他无关，却又似乎……紧密相连。
我看到他搭在窗沿上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森白。
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
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沿着冷峻的侧脸线条滑下。
滴落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瞬间消失无踪。
他薄唇紧抿，下颌绷紧如钢铁。
唯有那对熔金般的瞳孔深处，似乎有狂暴的黑焰一闪而逝。
又被一股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下。
他在忍受着什么。
某种剧烈的、非人的痛苦。
这念头清晰地浮现在我脑海。
每一次发作……每一次平息……都带着更深沉的沉重感。
这感觉，透过那莫名共振的神契烙印，隐隐传递过来。
他缓缓转过身。
目光扫过光幕上不断滚动的信息流。
一个来自全球顶级拍卖行“天穹之眼”的加密推送引起了他的注意。
——关于一件即将拍卖的、被称为“星核碎片”的未知遗物。
描述语焉不详。
但附带的几张模糊光谱分析图和能量波动曲线，却让他的金瞳微微眯起。
那曲线……似乎触动了什么。
一丝极淡的、近乎捕猎者锁定目标的锐利光芒。
在他冰冷的金瞳深处掠过。
即使隔着遥远的空间距离，通过这奇异的“视角”，我也能感受到那股瞬间凝聚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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