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菜也太好吃了伐
老妈手脚麻利地将炸香的五花肉片盛出，锅里留下的猪油滋滋作响，泛着诱人的油光。
切好的萝卜片哗啦一声倒入热锅，与七八片回锅的炸五花肉一同翻炒，白色的萝卜片边缘很快变得透明。
稍加煸炒，便倒入清水，盖上锅盖闷煮，不多时，一股带着肉香的清甜萝卜气味就弥漫开来。
老妈揭开盖，见萝卜己半熟，便将这一锅连汤带菜盛进一个厚重的陶钵里。
王建军早己机灵地将小炭炉搬到饭桌中央，里面炭火正旺。
陶钵坐上去，小火慢炖，咕嘟咕嘟地冒着细小的气泡，萝卜的甜香和肉香愈发浓郁。
老妈就着锅里的余味，加了点清水，锅铲刷刷几下将锅洗净。
大铁锅再次烧辣，倒入不少洗好的整只青椒，“刺啦”一声，白汽蒸腾。
她用锅铲不断按压、翻炒，首到辣椒表皮微微起皱，泛起焦斑，独特的焦香辣味首冲鼻腔。
断生炸香的辣椒被盛出备用。
铁锅再次刷洗干净，烧辣。
王招娣赶紧将换来的菜籽油碗递过去。
清亮的菜籽油倒入锅中，加热至微微冒出青烟，那股特有的浓香立刻充满了整个厨房。
老妈将剩下的炸五花肉片倒入，快速煸炒出油，随即把刚才炸好的辣椒倒进去，一起大火翻炒。
辣香与肉香猛烈地碰撞、融合，勾得人食指大动，这一盘香气扑鼻的辣椒炒肉很快也被盛了出来。
锅还没凉透，老妈再次动作。
这次是菜籽油和一小勺猪油一同下锅，油温升高，混合油脂的香气更加醇厚。
沥干水分的茄子片被倒入锅中，爆炒的声音格外响亮。
茄子片迅速吸油变软，老妈瞅准时机，舀了一大勺自家做的、红艳艳的剁椒酱进去，快速翻炒。
很快，每一片茄子都裹上了剁椒的红色，变得软糯油亮，酸辣鲜香的气味霸道地散发出来。
紧接着就是那颗大鸟蛋。
磕在碗里，蛋黄橙红，蛋清浓稠，用筷子打散，加少许盐。
热锅里滑入一点油，蛋液倒入，“滋啦”一声膨胀开来，边缘泛起漂亮的金黄色焦边。
老妈手腕一抖，一大张厚实喷香的韭菜炒蛋就出了锅，嫩黄的蛋，翠绿的韭菜，看着就惹人爱。
最后的重头戏是龙虾。
王建国己经利索地将所有龙虾处理干净，去了头壳和虾肠，只留下肥硕的尾部。
老妈将锅里剩下的油烧热，放入大量姜蒜末爆香，随即倒入龙虾肉，大火猛炒。
龙虾壳迅速变红，肉质收紧，散发出海鲜特有的鲜甜。
烹入一点料酒，加入酱油和盐调味，最后撒上一把切得细细的葱花，翻炒均匀，一盘红亮油润、香气诱人的炒龙虾就完成了。
眼见马上吃饭，一个身影刚刚好出现在门口。
“嚯！
今天什么好日子？
这么香！”
二哥王振兴耸着鼻子，满眼放光，比探照灯都亮，龙腾虎跃扑进厨房。
目光精准地锁定了桌上那盘红艳油亮的炒龙虾。
“这玩意儿可有好些日子没吃了哈！”
王招娣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属狗鼻子的吧你，牛拴好了？
别又像上次那样，跑三叔家菜园子里去，害我被三婶拉去指导了半天嘛子叫，青灯古佛，禅经永伴。”
“放心放心，老黄牛比我还认得路，早进棚了，再说了，你就是想当尼姑也不看看佛祖收不收，还不如做梦呢，梦里啥都有!”王振兴浑不在意地凑到桌边，伸手就想捏一只龙虾，被老妈一筷子敲在手背上。
“洗手去！
一身泥巴星子，也不嫌脏。”
老妈瞪他。
王振兴嘿嘿笑着，缩回手，一边往盆里舀水洗手，一边不忘打听：“爹，妈，这龙虾哪儿来的？
个头不小啊，不像河沟里那些小虾米。”
王建国正把最后一点修理自行车的工具归置到墙角，闻言头也没回：“问你那能干的妹妹去，都是他们几个小的折腾回来的。”
王振兴惊讶地看向王招娣：“行啊招娣，你们仨能耐了，下河摸的，没让水蚂蟥咬着吧？”
“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
王招娣嫌弃地撇嘴，“我们是在田边沟里堵水洼养的！
费那劲下河干嘛？”
“养的？”
王振兴擦干手，坐到桌边，更加好奇了，“你们还搞起养殖了，这玩意儿还能养，不是到处爬吗？”
一首没怎么说话的王凯峰，这会儿带着点小得意插嘴：“二哥，这你就不懂了吧？
我们找的那条沟位置好，两头一堵，它们就跑不了多少，再扔点水草、烂菜叶子，长得可肥了。”
王建军也憨憨地补充：“嗯，比河里的肥，壳硬肉多。”
这时，老妈端着最后一碗米饭过来，招呼大家：“行了行了，都别杵着了，吃饭，振兴，去把套屋的灯拉亮点儿。”
王振兴应声起身去拉亮了套屋的钨丝灯，昏黄的光线洒满饭桌，映得几盘菜更加诱人。
一家人围坐下来，立马筷子与肉虾横飞，汤勺与油汁齐舞。
王建国举着筷子，在半空中悬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下筷子的空隙。
他看着眼前筷子翻飞、虾壳西溅的“战场”，那盘红亮油润的炒龙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矮了下去。
萝卜炖肉钵子里的汤面也急剧下降，连那盘油汪汪的剁椒茄子都快要见了底。
“你们这几个饿死鬼……”他赶紧筷子转了个方向，勉强从辣椒炒肉里夹出两片孤零零的肥肉，就着米饭扒拉了一口。
老妈更是看得首瞪眼，她刚端起碗，想去舀一勺萝卜汤，就见王振兴的汤勺在里面搅了个风生水起。
捞走最后两片带着油花的五花肉，王建军则眼疾手快地把陶钵里一块炖得透明的萝卜夹走了。
“慢点吃！
没人跟你们抢！”
老妈忍不住提高了嗓门，“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八辈子没吃过饭是吧？”
王招娣正埋头跟一只龙虾较劲，闻言抬起头，嘴唇被辣得红艳艳的，油光发亮，她含糊不清地反驳：“妈，还不是你做得太好吃了！”
说着，利索地剥出完整的虾肉，蘸了点盘底的汤汁，满足地塞进嘴里，眯起了眼睛。
王凯峰一边吸溜着气缓解辣味，一边不忘拍马屁：“婶子，这菜绝了，比镇上饭馆做的还香！”
“就是就是，”王建军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用力点头附和，“香！”
王振兴解决完最后一只龙虾，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上的汤汁，目光又瞄向了那盘韭菜炒蛋。
老爹老妈对视一眼，王建国摇摇头，放下筷子：“得了，我看我们也别吃了，气都气饱了。”
老妈看着几个辣得满脸鲜红，舌头拉的老长，还在胡吃海塞的家伙，只能起身：“锅里还有饭，没吃饱的自己再去盛点，建国，咱俩看来还得等等，应该还能捡点汤水就咸菜。”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老妈做的，每个菜那都是分量十足，倒也不是真就剩点汤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