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沉，长风送新程

深夜刷着论坛，一个热帖标题让我瞬间愣住。

照顾兄弟的残疾妻子，我却忍不住心动了，我是不是禽兽？

我嗤笑着点开，当成睡前狗血小故事。

他写道，最好的兄弟出国深造，将那位为救他而落下腿疾的妻子托付给他照看。

起初是责任，可日日夜夜的相处，有些东西变了味。

他说她脆弱得让人心疼，雷雨夜会缩在角落发抖，只有他守在身边才能安睡。

可那轮椅型号，公寓角落的绿植，怎么越看越像我家的配置…

我手指冰凉，点开楼主资料，果然是我兄弟沈明宇的小号。

巨大的荒谬和冰寒瞬间包裹住了我。

我颤抖着手，一点点翻看着他主页更多暧昧又背德的互动细节，血液仿佛一寸寸冻结。

昨天视频，妻子还红着眼说想我，没有我夜里总睡不安稳。

此刻，她却在帖子里和我兄弟日夜依偎。

我强忍心中的痛楚翻看，最新一条更新是沈明宇的评论，他得意地回复网友：

“谢谢大家，不过有件事要坦白，她的腿其实早就好了，我们一直都在骗他。”

……

我站在家门口，钥匙插进锁孔，手抖得厉害。

客厅里，苏清颜和沈明宇紧紧抱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苏清颜先看到我，身体猛地一僵，慌忙推开沈明宇，脸上瞬间爬满慌乱。

“顾景琛，你…你怎么突然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她声音发紧，下意识攥住了衣角。

沈明宇躲到她身后，整理着衣领，眼底却藏不住挑衅。

我的心像被狠狠攥紧，疼得喘不过气，指节却攥得发白，强撑着没让情绪外露。

我举起手机，屏幕直接怼到她眼前，论坛帖子的内容清晰可见。

“解释？”我的声音嘶哑，却没半分颤抖。

苏清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动了动，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明宇却轻轻笑了，上前一步搂住她的腰，语气带着刻意的亲昵：

“清颜，看来不用我们想办法慢慢告诉他了，这样也好。”

苏清颜看着我，眼神复杂又慌乱，她试图伸手拉我的胳膊：“景琛，你听我解释…”

我侧身避开她的手，后退半步拉开距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别碰我。”

她的手僵在半空，脸色沉了下来，语气添了几分不耐烦：

“顾景琛，你一定要把事情弄得这么难堪吗？明宇这段时间帮我打理家事，照顾我，他有多辛苦你知道吗？”

辛苦到抱在一起，吻到难分难舍？

我还没说话，沈明宇就拿出自己的手机，熟练地点开一张图片，递到我面前。

是银行转账记录和新的房产证照片。

“清颜心疼我，怕我受委屈，早就把你名下那套公寓转给我了。”

他晃了晃手机，笑得得意：“看清楚了，业主沈明宇。”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苏清颜，希望她能否认。

她却别开视线，喉结动了动，语气带着几分慌乱后的冰冷：

“那套房子本来也是用我苏家的钱买的，我想给谁就给谁。”

我的血一下子凉了半截，指尖克制着才没发抖。

“苏清颜！”我声音发紧。

“你忘了你怎么跟我说的？你说这辈子只会跟我过，就算腿残了也不会让我离开…”

沈明宇嗤笑一声打断我：

“傻不傻？那场美救英雄的意外，不过是清颜雇人演给你看的苦肉计。”

“不然你怎么会死心塌地放下事业，守着她这几年？”

我猛地看向苏清颜，她浑身一震，紧抿着唇别过脸，默认的姿态里藏着难掩的慌乱。

我的世界一阵天旋地转，却仍维持着站姿，踉跄着冲进卧室。

却发现卧室里空空荡荡，我的衣柜敞开着，里面一件我的衣服都没有。

“找你的东西？”沈明宇倚在门框上，晃了晃手里崭新的钥匙，语气带着挑衅。

“我住进来后觉得那些东西碍眼，都帮你清理了，放在门口那个黑色垃圾袋里，不用谢。”

我冲到门口，果然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垃圾袋。

打开一看，我所有的东西都被胡乱塞在里面，上面沾满了不明的污渍。

那件我珍藏的定制礼服，被划得满是破洞。

“你们真够龌龊。”我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胸腔里怒火翻涌，却没让眼泪掉下来。

苏清颜走过来，皱着眉：“景琛，你闹够了没有？拿着你的东西走吧。”

“这是我的家！你让我走去哪里？”

“这里现在是我和明宇的家。”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话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发颤。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捅进我心里，我疼得几乎快要窒息，却依旧挺直着脊背。

沈明宇走过来，亲昵地靠在她身上，小声说：“清颜，我有点累，想休息了。”

苏清颜立刻搂住他，用厌恶的语气驱赶：

“别在这碍眼。”

她上前想推我，我侧身避开，她见状，又去拖我的行李箱，动作带着几分慌乱的急切。

直接将箱子扔了出来，砸在楼道里箱子裂开，里面所剩无几的私人物品散落一地。

门在我面前“嘭”地一声狠狠关上。

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我站在冰冷的楼道里，浑身狼狈，满身污秽。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麻木地拿出来看。

是沈明宇发来的一段视频。

视频里，他正拿着我那支限量版钢笔，也是她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

对着镜头笑了笑，然后，用钢笔尖一下下刮着马桶的内壁。

配文：“物尽其用。”

我扶着肮脏的墙壁，喉间一阵发紧，强压下干呕的冲动。

这时，手机又响了一声，是苏清颜的短信。

「钱会打给你，别再出现。」

雨水顺着楼道窗户飘进来，打在我脸上，冰凉刺骨，我却没让眼眶里的湿意落下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