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腥的手指，被硬生生地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紧接着，更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许凯的身体迅速干瘪下去，皮肤紧紧地贴在骨头上，眼窝深陷，转眼间变成一具干尸。
而他面前的盘子里，那截手指竟变得丰盈起来，血肉重生，最后变成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
老人再次开口：「你贪的钱，断了我们老李家的香火，他刚出生的孙子没奶粉钱饿死了。」
「现在，就用你的命，来还他一个胖娃娃！」
那婴儿在盘子里「咯咯」地笑着，声音清脆，却让人毛骨-悚然。
堂屋里死一般寂静，只剩下那诡异的笑声。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陈清却没什么反应，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他的目光没有看那具干尸，而是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眼神玩味，带着审视，像在看戏，而我才是戏中的主角。
那眼神无声地对我说：这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好戏，你我之间还没开始。
老人转过头，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不急。」
老人咧开嘴，露出黑洞洞的牙床。
「总要让客人，先选个合心意的菜式。」
3.
他话音刚落，后堂又走出来一个「服务员」，手里捧着一个蒙着黑布的托盘。
托盘放在了桌子中央。
老人伸手，猛地掀开了黑布。
黑布下，是一堆建筑工地上常见的安全帽，红的，黄的，蓝的。
每一个安全帽下面，都压着一张卡片。
「选一个。」
老人对我说道，「你选哪一个，下一道菜，就是谁。」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那些安全帽，像一个个催命符，静静地躺在桌子中央。
我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李伯，且慢。」
是陈清。
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
老人浑浊的眼珠转向他，阴森森地开口：「陈老板，这是我们亡魂的家宴，你一个阳人，插什么手？」
陈清笑了笑，从西装口袋里若无其事地掏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在指间抛了抛。
看到那枚铜钱，老人的脸色猛地一变，忌惮地闭上了嘴。
「主客第一次来，不懂规矩，怕他选错了，冲撞了各位。」
他拿起一个黄色的安全帽，在手里掂了掂，意有所指地看着我。
「不如，我来替他选？」
他在夺权。
老人浑浊的眼珠死死地盯着陈清，又看了看我，似乎在权衡。
怒火再次冲上头顶。
我的手猛地伸出，一把按在了面前那只青花瓷碗上！
就在我手指触碰到碗沿的一刹那，一股暖流混杂着冰冷的怨气涌入脑海，父母的笑脸和工人们临死前的惨叫交织在一起，愤怒和悲伤化作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我背后仿佛站着千百个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