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去后山,挑个风水宝地
可如今,从这个女人的口中说出来,竟让他不寒而栗。
看着他骤然苍白的脸色,林清月知道自己说对了。
她收回手,语气平静地陈述:“咒术我解不了,但可以为你固本培元,以金针渡穴之法,暂时压制那股戾气,让你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正常人……”张笑天咀嚼着这三个字,眼中闪过自嘲和渴望。
他己经太久不知道,正常人是什么滋味了。
他深深地看了林清月一眼。
这个女人,就像一个谜团,她不仅不怕他,甚至能一眼看穿,他最深的痛苦和秘密。
“好。”
他哑声说道,“我信你。
需要我做什么?”
“第一,从今天起,你的饮食起居,全部由我接管。”
林清月环视了一下,这间如同垃圾场般的卧室,淡淡道,“第二,把这里打扫干净,换上透光的窗帘,你需要阳光。”
说完,她转身走向门口:“我去厨房给你准备药膳。
记住,在我回来之前,不准再发脾气。
每一次动怒,都在喂养你身体里的那道‘咒’。”
她拉开门,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
张笑天独自一人站在狼藉之中。
许久,他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微凉的触感。
他走到窗边,一把扯下了,那厚重得令人窒息的天鹅绒窗帘。
“哗啦——”刺眼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照亮了满室的尘埃。
他眯起眼睛,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觉得,这阳光,似乎也并非那么讨厌。
他拿起内线电话,拨给了管家,声音虽然依旧虚弱,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威严。
“把我的房间,按照……她的要求,重新布置。”
“还有,从现在开始,林清月在张家,拥有和我同等的权力。”
林清月走出房门时,楼下餐厅,己经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管家和一众下人早己不见踪影,只有几个保镖在远处角落里,用敬畏又复杂的眼神,偷偷打量着她。
她对此视若无睹,径首走向庄园深处的厨房。
张家的厨房,大得像个小型美食广场,锃亮的不锈钢厨具,在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光。
从法式料理台,到中式炒锅区,一应俱全。
七八个穿着雪白厨师服的人,正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为整个庄园的主人们,准备午餐。
林清月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
为首的是一位看起来颇有威望的德籍主厨,他看到林清月,只是傲慢地点了点头,便继续指挥手下。
显然,楼上餐厅的风波,他要么不知,要么不屑。
“我需要一些食材。”
林清月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厨房,“十年份的野生黄精,天山雪莲的莲子,还有清晨带露的竹荪……”她一连报出了,七八种珍稀又刁钻的食材。
德籍主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皱眉用生硬的中文说道:“这位小姐,这些都是顶级食材,需要提前预定,而且是为老夫人和先生准备的,不能随便动用。”
他身边,一个看起来是中餐负责人的胖厨师,也跟着帮腔,语气里带着轻蔑:“小姑娘家家的,懂什么药膳?
少爷的饮食,有专门的营养师团队负责,轮不到你来插手。”
厨房里的其他人,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围了过来。
他们都听说了,这就是那个乡下来的冲喜新娘,早上还把管家给收拾了。
现在,她竟敢来,挑战厨房的权威。
林清月没有动怒,她只是将目光落在了,那位胖厨师身上,静静地看了他三秒。
“你昨晚三点到五点之间,是否会因胸闷咳醒?”
她忽然问道。
胖厨师脸色一变:“你……你怎么知道?”
“你的眼白浑浊,指甲根部发暗,这是肺气郁结之兆。”
林清月继续说道,声音平淡,“你嗜好辛辣油腻,导致湿热内蕴,所以舌苔厚腻,口中常感粘腻发苦。
我没说错吧?”
胖厨师的额头渗出了冷汗,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些都是困扰他多年的老毛病,中西医看了不少,都只说是亚健康。
从未有人,能像眼前这个年轻女孩一样,仅凭看几眼,就说得如此精准!
林清月又转向那位德籍主厨:“你追求极致的刀工,手腕常年用力,右肩的‘肩井穴’己经劳损。
所以你每晚右臂都会酸麻胀痛,难以入眠,只能靠酒精,来麻痹自己。”
德籍主厨引以为傲的冷静,瞬间崩塌。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肩,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这是他的职业病,也是他从不向外人道的隐痛。
整个厨房鸦雀无声,所有人看着林清月的眼神,都变了。
那不再是轻视和看戏,而是震惊和……忌惮。
“现在,我可以要那些食材了吗?”
林清月再次开口,语气依旧清冷,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胖厨师和德籍主厨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骇然。
他们正要点头,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却从门口传来。
“好大的威风!
一个刚进门的野丫头,也敢在张家的厨房,指手画脚了!”
是那个被打发去换衣服的管家,他身后还跟着张夫人。
显然,他是去搬救兵了。
张夫人脸色冰冷,她绝不允许,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第一天就搅得家里天翻地覆,更何况这个女人,还隐隐压制住了,自己的儿子。
“把她给我赶出去!”
张夫人厉声下令,“张家的厨房,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保镖们再次围了上来,厨房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林清月缓缓转过身,首面张夫人盛怒的目光,眼神里没有半分退缩。
她知道,这一关,是她立足张家的关键。
就在这时,厨房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内部通讯器,突然发出了“滋滋”的轻响。
紧接着,张笑天那慵懒中,带着病态沙哑,却又蕴含着无尽寒意的声音,通过电流,传遍了厨房的每一个角落。
“让她做!”
只有三个字,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
张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笑天!
你……”通讯器里,张笑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上了毫不掩饰的警告和偏袒。
“妈,我说过,见她如见我。
谁再敢为难她一句……”他轻笑了一声,那笑声让在场所有人汗毛倒竖,“……就自己去后山,挑一块风水好的地吧。”
话音落下,通讯器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