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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浩二十岁。在这个夏天我拎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顶替了我父亲李建国在红星轧钢厂的岗位成了一名光荣的八十年代工人。空气里弥漫着铁锈、煤灰和机油混合的、独属于工业时代的厚重气味。对我来说这气味就是未来的保障是那个沉甸甸的“铁饭碗”。

父亲在一个月前因为尘肺病倒下了厂里念他劳苦功高给了我这个顶替名额。病床上的父亲枯瘦得像一截风干的木头他紧紧抓着我的手反复叮嘱的只有一句话:“好好干别多想别多看。”

我当时以为这是一个老工人的生存智慧是让我踏实本分少惹是非。直到我走进这片巨大的、被阳光暴晒的厂区我才隐约明白了这句话背后那令人脊背发凉的深意。

带我的是车间的张师傅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脸上的皱纹像干涸的河床眼神里是一种我无法理解的、近乎麻木的平静。他教我如何操作8号车床如何检查仪表如何避免被飞溅的钢花烫伤。他的话很少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像是机器设定好的程序。

第一天的工作是枯燥且震耳欲聋的。巨大的轧钢机像一头钢铁巨兽吞吐着火红的钢坯整个车间都笼罩在一种令人窒息的热浪和噪音里。汗水湿透了我崭新的工服紧紧贴在身上。

午休时分刺耳的电***响起。工人们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默默地走向食堂。阳光从车间顶部的天窗射下来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柱灰尘在光柱中翻滚飞舞。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让我此生难忘的一幕。

几十个工人排着队沉默地走在刺眼的阳光下。他们的脚下干干净净没有一丝阴影。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脚下一个清晰的、黑色的影子忠实地跟随着我。我又猛地抬头看向身边的张师傅。他的脚下同样空无一物。

这怎么可能?

我环顾四周整个车间几百号人除了我之外所有从阳光下走过的人都没有影子。他们仿佛是二维的纸片人被硬生生贴在了这个三维的世界里。

“张……张师傅……”我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颤抖“他们……他们的影子呢?”

张师傅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他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用一种毫无波澜的语气说:“什么影子?赶紧吃饭去下午还要出两吨钢。在这里做好自己的事比什么都重要。”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从我的头顶浇了下来。他不是没看到他是拒绝去谈论。

父亲那句“别多看”如同鬼魅的耳语瞬间在我脑中响起。我看着那些沉默地走向食堂的背影他们步伐一致表情麻木像一支庞大的、没有灵魂的军队。我突然觉得这个我向往的“铁饭碗”或许不是碗而是一个巨大而冰冷的陷阱。

那一整个下午我都心神不宁。我偷偷观察着每一个人试图从他们脸上找出除了麻木之外的第二种表情但我失败了。他们对高温、噪音、危险仿佛毫无知觉。一个工人的手臂被钢花烫出了一个大燎泡他只是皱了皱眉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一下便继续工作仿佛那不是他的血肉之躯。

下工的***响起时我几乎是逃也似地冲出了工厂。直到我回到家属院看到夕阳下孩子们追逐嬉戏时拖长的影子我那颗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一些。

然而当夜幕降临我躺在父亲留下的那张硬板床上工厂深夜的汽笛声遥遥传来时一种新的、更深邃的恐惧攫住了我。

家属院和工厂只有一墙之隔。午夜十二点万籁俱寂。我正辗转反侧一种奇怪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从工厂的方向传来。

那是一种……咀嚼声。

非常轻微却极具穿透力。咯吱咯吱……像是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在用石磨碾碎骨头。声音的源头似乎是工厂最深处那栋独立的、三层高的办公楼——厂长王振国的办公室所在。

这声音伴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心悸感让我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趴到窗边望向工厂的方向。厂长办公室的窗户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像一只在黑暗中窥伺的、孤独的眼睛。而那若有若无的咀嚼声就是从那只眼睛里泄露出来的。

我突然想起在我入厂前邻居家的王婶曾神秘兮兮地告诫我:“小浩啊进了厂晚上千万别往办公楼那边去不干净。”

当时我只当是寻常的封建迷信。但现在伴随着那诡异的咀嚼声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个工厂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走进了车间。那诡异的咀嚼声像魔音贯耳在我脑子里盘旋了一整夜。我看着周围那些依旧面无表情、机械工作的同事一种强烈的疏离感将我包裹。他们真的……还是“人”吗?

我的目光落在了我负责的8号车床上。操作这台车床的上一任是一个叫刘三的男人。我听父亲提过他说他技术很好就是性格有点闷。刘三上个月因为“操作失误”被卷进了机器里当场就没了。厂里定性为安全事故赔了些钱这事就算过去了。而我就是顶替了他空出来的这个岗位。

带着一种莫名的冲动我开始仔细检查这台冰冷的钢铁机器。在车床底座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我摸到了一处凹痕。我用指甲使劲一抠竟然抠下了一小块松动的铁片。铁片后面是一个被掏空的小洞里面塞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硬邦邦的东西。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我趁着张师傅去抽烟的间隙迅速将那个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那东西不大棱角分明像是一个小铁盒。

一整天我都感觉口袋里的那个铁盒像一块烙铁烫得我心慌。我不敢当众打开只能耐心地等待下工。期间我试图和张师傅套近乎旁敲侧击地打听厂里的事。

“张师傅您在厂里干了**十年了吧?厂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张师傅吐出一口烟圈眼神飘向远处火红的钢炉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厂长?王厂长是咱们厂的救星。没他红星轧钢厂早就倒了咱们都得喝西北风去。”

“救星?”我追问道“我听说十几年前厂里效益不好差点就……”

“别打听了。”张-师傅突然打断我他转过头那双麻木的眼睛第一次有了焦点死死地盯着我“记住小李。好奇心在这里是多余的东西。就像……影子一样。”

他说出“影子”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忌惮着什么。我浑身一震还想再问他却已经转过身不再理我。

“影子”是多余的东西。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似乎要打开一扇我不敢想象的、通往地狱的大门。

好不容易熬到下工我几乎是跑着回了家。关上门我迫不及不及待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油布包。打开层层包裹的油布里面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烟盒。烟盒很沉我晃了晃里面没有声音。

我用一把钳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撬开了烟盒的盖子。里面没有烟只有一张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发黄的纸。

纸上是几行用指甲划出来的、深陷纸背的血字字迹潦草而充满了恐惧:

“没有影子了”

“我的影子没了”

“它在听”

“不是厂长”

“他在笑”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生最后是一个被血抹得乱七八糟的、看不清的图案。

这是刘三留下的!那个死在8号车床的男人!

“它在听”、“不是厂长”、“他在笑”……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像一把把尖刀刺进我的脑海。刘三在死前显然也发现了影子的秘密并且他似乎知道得更多!他说的“它”是谁?为什么说“不是厂長”?那个“在笑”的人又是谁?

我拿着这张纸手抖得厉害。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诡异事件了这是会死人的。刘三的死真的是意外吗?还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被……“灭口”了?

恐惧像藤蔓一样死死地缠住了我的心脏。我想到了逃跑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但病床上的父亲还有家里拮据的状况又像两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不能走。我走了这个家就彻底垮了。

我必须搞清楚这个工厂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给那个惨死的刘三一个交代。

冷静下来后我开始重新审视这张纸条。“它在听”这句话让我毛骨悚然。这意味着在工厂里我们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句话都可能被某个未知的存在所监视。刘三不敢用笔写只能用指甲和血就是为了防止被“听”到吗?

我强迫自己把这张纸条上的信息与我所知道的一切联系起来:没有影子的工人、午夜的咀嚼声、张师傅的警告、刘三的死亡***。一个模糊而恐怖的轮廓在我心中慢慢浮现。

这个工厂似乎与某个“东西”达成了一笔交易。工人们失去了影子换来了工厂的继续运转。而厂长王振国就是这笔交易的中间人。但刘三的遗言又说“不是厂长”这说明厂长背后还有一个更恐怖的、隐藏得更深的存在。那个“它”。

而那个咀嚼声……会不会就是“它”在……进食?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差点吐了。如果真是这样它吃的又是什么?

是那些消失的影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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