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程序员审美VS洛丽塔裙摆
林默站在客厅中央，盯着手机上的请假审批——“因突发‘邻避效应’（备注：非碳基生物事件后续处理），申请居家办公半天”，审批状态显示“己通过”，但他的太阳穴还在突突跳。
昨晚从派出所回来时，苏沐举着魔法阵雨伞笑个不停，雨水打湿了她的粉色洛丽塔裙的裙摆沾了泥点。
林默跟在后面，听着她包里道具碰撞的“叮叮当”声，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生活代码被人强行插入了一段乱码——而且还是粉色蕾丝风格的。
“系统提示：目标房间有高频活动。”
智能手环的震动打断了思绪。
苏沐的房门虚掩着，暖黄色的光从门缝漏出来，混着布料摩擦的“沙沙”声。
林默放轻脚步走过去，刚要敲门，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苏沐像只炸毛的猫，盘腿坐在地板上。
她的丸子头歪在一边，几缕碎发粘在汗湿的脸颊，白色T恤领口沾着点银色亮片（昨晚试妆的残留）。
面前摊开的“庞然大物”占据了半间房——首径1.2米的洛丽塔裙撑，层层叠叠的白色蕾丝像一朵被踩扁的蒲公英，金属骨架在灯光下闪着冷光，活像个失控的“递归循环”。
“这是什么？”
林默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
“‘天国少女’茶会款裙撑！”
苏沐扑过去抱住裙撑，蕾丝蹭得她鼻尖发痒，“昨天被贞子假发压变形了，正抢救呢！
你看这蓬松度——”她突然站起来转了个圈，裙撑带着风声“呼”地展开，白色蕾丝扫过林默的小腿，“是不是像云朵？
洛丽塔的灵魂就靠它——灵魂？”
林默皱眉，像发现了代码里的致命bug，“这结构完全不符合最优解。
外层首径1.2米，内层0.8米，中间空隙率62%，属于典型的资源浪费。”
他蹲下身，手指戳了戳金属骨架，“就像用冒泡排序处理十万级数据，冗余度堪比未压缩的日志文件。”
苏沐的脸“唰”地红了，像被点燃的丙烯颜料：“你怎么能用代码衡量裙子！”
她抓起一把蕾丝摔在裙撑上，“这是‘洛丽塔美学’！
要的就是这种‘过量的浪漫’！
你写代码追求简洁，我穿裙子追求蓬松，我们——我们的核心矛盾在于需求定义不一致。”
林默打断她，镜片后的眼睛很亮，“你的需求是‘视觉效果最大化’，而我的需求是‘空间利用率最优化’。”
他突然伸手按住裙撑，“但根据《合租公约》第2.3条，公共区域物品体积不得超过——你闭嘴！”
苏沐突然抓起裙撑，“哗啦”一声套在林默头上。
白色蕾丝瞬间糊了林默一脸。
他的眼镜被金属骨架卡住，鼻尖蹭到冰凉的蕾丝，闻到一股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和苏沐头发的味道一样）。
林默试图扯下裙撑，结果蕾丝勾住了他的衬衫纽扣，越扯缠得越紧，活像陷入了死循环的递归函数。
“解不开了……”林默的声音从蕾丝缝里闷出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苏沐本来还在生气，看到他顶着半米高的裙撑乱晃，活像个会移动的棉花糖，突然“噗嗤”笑出声。
她蹲下身帮他解蕾丝，手指不小心碰到林默的手背，两人同时一颤——林默的手是凉的，带着键盘敲击留下的薄茧；苏沐的指尖温温的，沾着点银色亮片。
“别动，会勾坏的。”
苏沐的声音放轻了，指尖小心翼翼地挑开缠在纽扣上的蕾丝。
林默低头，看见她右手食指上的红痕——刚才扯蕾丝时被金属骨架划破了，血珠正慢慢渗出来，像一颗被遗忘的代码注释。
“受伤了。”
林默突然说。
苏沐抬头，撞进他镜片后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了刚才的“代码批判”，只有点复杂的情绪，像被注释掉的冗余代码，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林默从医药箱里翻出创可贴时，苏沐还在盯着他的背影发呆。
他的格子衬衫后领皱巴巴的，头发因为刚才的“裙撑大战”翘起来一撮，像个乱码的变量名。
“伸手。”
林默的声音很沉。
苏沐乖乖伸出手，看着他用碘伏棉签轻轻涂过伤口。
他的动作很认真，眉头微蹙，像在调试一段重要代码。
创可贴是粉色的，上面印着只Q版小猫，林默贴的时候还歪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撕下来重贴。
“喂，程序员，”苏沐突然说，“你刚才说……能优化裙撑结构？”
林默抬眼：“模块化设计。
用轻质铝合金做骨架，关节用弹簧卡扣，按下按钮就能折叠。
重量减轻40%，折叠后体积缩小70%，承重5kg，折叠次数≥1000次。”
他掏出手机，打开CAD软件，屏幕上跳出一个3D模型，“比写bug简单。”
苏沐的眼睛亮得像漫展的舞台灯：“真的？
那……这个能做衬里吗？”
她突然冲进房间，抱出一块布料——深蓝色的丝绒上缀着银色亮片，在灯光下流淌着细碎的光芒，像把银河剪碎了铺在上面。
“星空色布料，”苏沐把布料摊在沙发上，声音发颤，“本来想做‘星之守护者’的裙摆，但是普通裙撑撑不起来它的垂坠感……”林默的手指拂过布料，亮片沾在他的指尖，像几颗微小的星星。
他突然想起苏沐昨晚说的“把二次元穿在身上”，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比调试成功时的多巴胺分泌更强烈。
“需要计算透光率和垂坠度。”
林默的声音有点干涩，“垂坠度可以参照贝塞尔曲线，调整骨架弧度……”苏沐突然凑近，发梢扫过他的手背。
林默触电般缩回手，假装调整眼镜，却看见苏沐的脸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窗外的雨停了，乌云裂开一道缝隙，阳光漏下来，刚好照在布料上，亮片闪烁着，像撒在代码里的浪漫注释。
“系统提示：未知情绪变量介入。”
林默的智能手环又震动了，但他没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