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这份年薪三百万的offer时,HR张姐推过来一份厚厚的保密协议,
脸上是公式化的微笑。她指着最后一页的附加条款,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诡异的警告。
“林小姐,我们宋总人很好,体恤下属,唯一的规矩就是讨厌麻烦。”她顿了顿,
用那双没什么感情的眼睛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补充道:“尤其,是爱上他的女人。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奇怪的话,她就将一把钥匙推到我面前。
“这是公司为你准备的公寓,就在宋总的楼下。记住,活下去的唯一法则,就是别爱上他。
”1.我叫林晚,宋氏集团总裁宋景琛的第五任生活秘书。上一任,叫刘晴,在职三个月,
离职原因:私人事务。再上一任,陈思,在职四个月,离职原因:家庭变故。再再上一任,
王悦,在职两个月,离职原因:出国深造。第一任,张莉,在职五个月,
离职原因:……资料缺失。她们的离职报告干净得像一张白纸,而她们本人,
则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任何社交媒体上都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入职那天,
张姐带我熟悉环境。偌大的总裁秘书处,只有我一个人。“宋总喜欢安静,所以这里只有你。
”张姐的解释无懈可击。我看着空荡荡的工位,心里却升起一股寒意。三百万的年薪,
只是为了处理一些日常行程、订餐、整理文件的琐事?这性价比高得离谱。“林小姐,
你的简历很完美。”张姐忽然说,“留学背景,精通三门外语,冷静,理智,没有男朋友。
宋总……很满意。”她最后三个字说得极慢,仿佛在暗示什么。我笑了笑:“工作而已,
我会遵守规矩。”“很好。”张姐点点头,似乎松了口气。2.第一天见到宋景琛,
我承认我有些失神。他约莫三十五六岁,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手工西装,
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文儒雅,身上有种久居上位的沉稳气度。他从文件中抬起头,
目光落在我身上,温和地笑了笑:“林晚?欢迎你。”那双镜片后的眼睛深邃如海,
我却觉得像是被某种蛰伏的猛兽盯上了。“宋总好。”我迅速收敛心神,恭敬地低下头。
“放轻松,以后我们相处的时间会很长。”他声音温润,听不出任何异常。但很快,
我就发现了不对劲。早上我到公司,一杯温度刚好的黑咖啡已经放在了我的办公桌上。
我有些诧异,问给我送咖啡的行政小妹。
小妹一脸“你不知道吗”的表情:“是宋总吩咐的呀,
说林秘书你只喝这个温度的手冲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我愣住了。这个细节,
我只在简历的“个人习惯”一栏里顺手提过一句。他记得这么清楚?中午,我正准备点外卖,
内线电话响了,是宋景琛。“林秘书,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走进去,
发现他宽大的办公桌上摆着两份精致的日料。“尝尝这家,”他指了指,“我记得你喜欢吃。
”我看着那份鳗鱼饭和天妇罗,后背的寒毛都快竖起来了。我的确喜欢日料,
但这并没有写在简历上。“宋总……您怎么知道?”我忍不住问。他推了推眼镜,
笑容依旧温和:“我看过你的社交媒体,你分享过。”我心头一紧。为了得到这份工作,
我早就把所有社交媒体都设为了私密,并且清理了大部分内容。他怎么看到的?“是吗?
我可能忘了。”我面不改色地坐下,拿起筷子。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
一边吃饭一边和我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就像一个体贴的上司在关心新下属。
可我吃进嘴里的每一口饭,都感觉像在咀嚼玻璃碴。3.工作渐渐步入正轨,
宋景琛是个完美的老板,从不苛责,永远体面。他会记得我的生理期,
提前让助理准备好红糖姜茶;会在我加班晚了的时候,
让司机送我回家;甚至在我随口提了一句喜欢某个小众乐队后,
第二天就送来了两张VIP门票。他对我太好了,好到让我毛骨悚然。
这不像是上司对下属的关怀,更像是一种……精心设计的投喂。我始终记着张姐的警告,
和他保持着完美的职业距离。从不多说一句废话,从不表露一丝私人情绪,
像一个精准运行的机器人。他似乎也不在意,依旧维持着他温文尔雅的表象。直到那天晚上。
公司举办一场商业晚宴,我作为他的秘书陪同出席。宴会上,
一个喝多了的合作方老板对我动手动脚,言语轻佻。我正想办法挣脱,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
稳稳地握住了那个老板的手腕。是宋景琛。他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但眼神却冷得像冰。
“王总,喝多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力。那个王总瞬间酒醒了一半,
脸色煞白地收回手:“宋……宋总,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的秘书,
不喜欢别人跟她开这种玩笑。”宋景琛说着,揽住了我的肩膀,将我带离了人群。
他的手掌温热,隔着薄薄的礼服布料,烫得我皮肤发紧。“没事吧?”他低头问我,
语气里带着一丝关切。“没事,谢谢宋总。”我挣脱他的怀抱,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他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光。“晚晚,”他忽然换了个称呼,声音低沉而暧昧,
“你总是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心脏猛地一缩。晚晚。这个称呼,
只有我父母才会这么叫。“宋总,请您叫我林秘书,或者林晚。”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直视他的眼睛。他沉默地看了我几秒,忽然笑了。“好,林秘书。”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拔,
一如既往的优雅。可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失控了。4.我对前几任秘书的调查,
从一开始就在暗中进行。公司的档案室里,她们的资料干净得可疑。
除了姓名、入职和离职日期,什么都没有。没有紧急联系人,没有家庭住址,
甚至连一张证件照都没有留下。就像四个从未存在过的幽灵。
我开始从一些犄角旮旯里寻找线索。旧的办公用品申请单,废弃的会议记录……终于,
在一堆准备销毁的旧文件中,我找到了一张被遗漏的快递单。收件人是刘晴,第四任秘书。
地址是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小区。我没有声张,用自己的私人时间,悄悄去了那个地方。
那是一个很老旧的小区,看得出刘晴的家境并不好。我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满脸愁容的中年妇女。我谎称是刘晴的大学同学,许久没联系,想来看看她。
一提到刘晴,妇人眼圈立刻就红了。“晴晴她……她已经不在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阿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出国了吗?”我假装惊讶地问。妇人摇着头,
泪水止不住地流:“什么出国,都是骗人的!她三个月前,就……就从公司的顶楼跳下去了!
”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冷。自杀?公司的离职报告上写的可是“私人事务”!
“警察说是抑郁症自杀,可我不信!”妇人激动地抓住我的手,“我女儿一直很开朗,
怎么会抑郁?她出事前几天还给我打电话,说她老板对她特别好,她很喜欢那份工作,
她还说……她好像爱上她老板了!”爱上她老板了。张姐那句“别爱上他”的警告,
像魔咒一样在我耳边回响。“她还说什么了吗?”我追问道。
“她说……她老板送了她很多礼物,一套大房子,一辆车,
还有很多名牌包包……她说她老板很爱她,但……但就是不让她见朋友,
不让她回家……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可她说我多心了……”妇人泣不成声。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一个可怕的猜想在我心中成型:所谓的“消失”,根本不是离职,
而是死亡。那些爱上宋景琛的女人,都被他用一种极端的方式,“处理”掉了。
5.从刘晴家出来,我感觉天旋地转。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宋景琛那张温文尔雅的脸在我脑海里不断浮现,和“魔鬼”两个字重叠在一起。
我必须马上离开。我不能成为第五个。回到家,我第一时间开始收拾东西。护照,现金,
几件换洗的衣物……我不敢用手机订票,生怕被追踪到。我打算直接去火车站,
买一张最快离开这座城市的票,去哪都行。就在我拉上行李箱拉链的那一刻,门铃响了。
我浑身一僵,像被钉在了原地。这个公寓是公司配的,除了公司的人,没人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透过猫眼往外看,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门口站着的,是宋景琛。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脸上依旧是那副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晚晚,我让厨房给你炖了汤,开门。
”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清晰而温柔。我死死地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似乎很有耐心,又按了一次门铃。“不开门吗?”他的语气依然平静,
但我却听出了一丝冰冷的意味,“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在忙着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我吓得魂飞魄散,一步步往后退。“咔哒。”一声轻响,门锁竟然从外面被打开了。
我忘了,这间公寓的钥匙,他也有。宋景琛推门而入,
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我脚边的行李箱上。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你要去哪?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镜片后的眼睛里,是我从未见过的阴鸷和疯狂。
“我……我家里有点事,想请几天假。”我强作镇定,声音却在发抖。“家里有事?
”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珍宝,
“是刘晴的妈妈告诉你了什么吗?”他竟然知道我去找了刘晴的家人!我再也无法伪装,
猛地推开他,转身就往门口跑。可我刚跑出两步,就被他从身后抓住,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拖了回去,狠狠地摔在沙发上。“跑?”他欺身压上来,
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将我牢牢困住,“我找了你这么久,怎么会让你再跑掉?
”“你……你到底是谁?!”我惊恐地看着他。他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偏执和占有欲。
“我是谁?”他俯下身,滚烫的气息喷在我的耳边,“我是找了你十年的人啊,晚晚。
”6.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十年?他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我尖叫着挣扎。
“你会认识的。”他轻声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捂住了我的口鼻。
一股奇异的甜香传来,我的意识迅速沉入黑暗。再次醒来时,
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这里不是我的公寓。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房间的装修风格奢华到了极致,但窗户却被厚重的金属护栏封死,透不进一丝光亮。
我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一件白色的丝质睡裙。门开了,
宋景琛端着餐盘走进来。他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
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金丝眼镜也摘掉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丝毫伪装,
只剩下赤裸裸的偏执和疯狂。“醒了?饿不饿?我做了你最喜欢的海鲜粥。
”他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语气自然得仿佛我们是相爱多年的情侣。我看着他,
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是哪里?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声音沙哑。
“这是我们的家。”他坐在床边,伸手想碰我。我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缩到床角,
避开了他的触碰。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眼底闪过一丝受伤。“晚晚,别怕我。”他低声说,
“我不会伤害你。”“不伤害我?”我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那你告诉我,张莉,王悦,
陈思,刘晴她们四个,现在在哪里?!”听到这四个名字,宋景琛的脸色沉了下来。“她们?
”他冷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屑,“那些妄图取代你的赝品,不配被提起。”“取代我?
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按下一个隐秘的开关。
整面墙壁缓缓向两侧移开,露出了后面一个……惊人的密室。7.密室里没有灯,
只有无数块屏幕亮着幽幽的光。而每一块屏幕上,都是我。大学时代在图书馆里看书的我,
毕业典礼上穿着学士服微笑的我,第一天上班挤地铁狼狈不堪的我,
甚至……昨天晚上在宴会上被骚扰时惊慌失措的我。从青涩到成熟,
我人生的每一个重要瞬间,都被记录在这里。墙上挂满了我的照片,从偷拍的角度,
记录着我生活的点点滴滴。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这是一个由我的影像构筑而成的囚笼,而我对此一无所知。“十年前,在你父亲的画展上,
我第一次见到你。”宋景琛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迷恋,“那时候,
你还是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站在一幅向日葵的画前,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找到你了。”“我花了十年时间,为你打造了现在的一切。
宋氏集团,这个商业帝国,都是为你准备的礼物。”他走到我身边,从背后轻轻抱住我,
将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我一直在等你长大,等你来到我身边。我看着你交男朋友,
看着你分手,看着你为了生活奔波……每一次,我都想立刻把你带回来,但我告诉自己,
要忍耐,要等到最合适的时机。”“为了让你能顺利地成为我的秘书,
我找了四个和你身形、喜好相似的女人来‘预演’。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确保所有可能出现的麻烦,都被提前解决掉。”我听着他病态的独白,只觉得一阵阵恶心。
“那四个秘书……你把她们怎么样了?”我颤抖着问。“她们太蠢了。
”宋景琛的语气变得冰冷,“我给了她们钱,给了她们想要的一切,
只是让她们扮演一个角色,她们却真的爱上了我。我最讨厌麻烦,尤其是自作多情的女人。
”“所以,你就杀了她们?”“不,我没那么残忍。”他轻笑一声,
“我只是把她们送去了该去的地方。一个永远不会再有人找到她们,
也永远不会再来打扰我们的地方。”他没有明说,但我知道,那绝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是个魔鬼……”我喃喃道。“如果爱你是一种罪,那我愿意为你堕落成魔。
”他收紧手臂,将我抱得更紧,“从今天起,你哪里也去不了了。你会永远留在这里,
做我一个人的……晚晚。”8.我被囚禁了。囚禁在这座位于市中心顶层的空中牢笼里。
这里有我想要的一切。最新款的衣服,最昂贵的珠宝,吃不完的美食,
看不完的书和电影……除了自由。宋景琛撕下了所有伪装,在我面前展现出他最真实的一面。
他偏执,疯狂,控制欲强到令人发指。他会亲手为我挑选每天要穿的衣服,
搭配好首饰;会一口一口地喂我吃饭,
直到我吃下他认为足够的份量;会整夜整夜地抱着我睡觉,不允许我离开他的怀抱哪怕一秒。
我成了他最完美的金丝雀,一个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漂亮玩偶。一开始,我激烈地反抗。
我绝食,用沉默对抗他。结果,他请来了最好的营养师团队,强行给我输液。
他则坐在我的床边,一边给我读诗,一边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温柔地看着我,
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晚晚,别跟我闹脾气,对身体不好。”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丝责备,
只有令人窒息的宠溺。我的反抗,在他看来,只是无伤大雅的情趣。我又尝试过砸东西,
用尖锐的碎片割腕自杀。他冲进来,看到我手腕上的鲜血时,第一次对我发了火。
他猩红着眼睛,死死地攥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他咆哮着,额角的青筋暴起,斯文儒雅的面具彻底碎裂。“我宁愿死,
也不要和你这个疯子待在一起!”我哭喊着。他忽然冷静下来,
眼底的疯狂被一种更深沉的黑暗所取代。“死?”他笑了,笑得让人不寒而栗,“晚晚,
我怎么会让你死呢?就算是死,你也要和我死在一起,埋进同一个棺材里。”从那天起,
房间里所有带尖带角的东西都被收走了。餐具换成了儿童用的塑料款,连我的指甲,
都是他亲手为我修剪。他用一张温柔的网,将我牢牢困住,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