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绝境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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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苏瑶半挂在窗台上,进不得,退不能。

冰冷的夜风吹拂着她汗湿的后背,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声音大得她怀疑整个院子都能听见。

赵老娘趿拉着破布鞋,慢吞吞地走到院墙根,“哗啦”一声将盆里的东西倒掉,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

苏瑶屏住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全身的肌肉紧绷到了极限。

她死死盯着那个黑影,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

退回屋里?

赵二狗随时可能醒来,一旦发现她试图逃跑,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窗户己经被打开,根本无法解释。

首接跳下去?

院子空荡荡的,几乎没有遮蔽物。

赵老娘只要一转身,立刻就能看到她。

以她肥胖身躯绝不可能有的敏捷,自己根本来不及躲藏,就会暴露在月光下。

怎么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老娘倒完夜壶,并没有立刻回屋。

她站在原地,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看天色,嘴里念叨着:“这死天气,后半夜怕是要落雨咯……”她的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院子。

苏瑶的心跳骤停了一拍!

她几乎能感觉到那目光即将落在自己身上!

不能再等了!

电光火石间,苏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非但没有退回屋里,反而用尽腰腹力量,将悬在窗外的那条腿猛地往下一荡,脚尖精准地勾住了窗台下不远处一个半埋在地里的、废弃的石磨盘边缘!

与此同时,她的双手死死扒住窗台内侧,整个身体借着那一勾之力,像一只灵巧的猫,向下一滑,悄无声息地蜷缩到了窗台下方、石磨盘与土墙形成的狭窄阴影里!

这个角落,恰好处于视觉盲区。

从赵老娘站立的角度,如果不特意绕过来查看,根本发现不了她。

就在苏瑶的身体刚刚隐入阴影的下一秒,赵老娘的目光懒洋洋地扫过了窗户。

窗户洞开着,夜风吹得窗纸窸窣作响。

“这死狗儿,睡觉也不关窗,喝点马尿就啥都不晓得了……”赵老娘不满地骂了一句自己儿子,摇了摇头,并没有起疑。

她搓了搓手臂,似乎觉得夜凉,终于转身,“哐当”一声关上门,回了屋。

院子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苏瑶蜷在冰冷潮湿的墙角,心脏依旧狂跳不止,后背的衣衫己经被冷汗彻底浸透。

刚才那短短几秒钟的惊险,几乎耗尽了她的全部力气。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用手死死捂住口鼻,让喘息变得细碎而无声。

成功了……暂时。

她没有被发现。

但她也彻底被困在了这个院子里。

屋回不去,院门肯定是从里面闩着的,而且动静更大。

翻墙?

院墙虽然不高,但以她现在的体力,以及墙头可能存在的碎玻璃或荆棘,成功的几率很小,而且极易弄出响声。

难道好不容易逃出房间,却要在这墙角蹲到天亮,然后被早起的人抓个正着?

绝望的情绪刚刚滋生,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不,一定有办法!

既然出来了,就绝不能放弃!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仔细观察这个小小的院落。

月光比刚才似乎亮了一些,能看清更多细节。

院子一侧堆着柴火,另一侧有个鸡窝,隐约能听到里面母鸡咕咕的声音。

院门是厚重的木门,果然插着粗大的木门闩。

墙角除了她藏身的石磨,还有一些散乱的砖块和农具。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堆柴火上。

柴火堆得不算整齐,后面似乎有些空隙……一个念头闪过。

如果……如果能躲到柴火堆后面去呢?

那里比这个墙角更隐蔽,而且,或许能找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她必须冒这个险。

停留在原地,天亮就是死路一条。

深吸一口气,苏瑶再次行动起来。

她匍匐下身体,几乎是贴着地面,利用院子里凹凸不平的地面和阴影,一点一点地向柴火堆挪去。

泥土的腥味和鸡粪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但她浑然不觉。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每一次移动都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

短短的七八米距离,她爬了仿佛一个世纪。

终于,她成功地挪到了柴火堆旁,侧身挤进了柴火与土墙之间的缝隙里。

这里空间狭小,堆放着一些潮湿的烂木头和枯叶,散发着霉味,但确实足够隐蔽。

她稍微松了口气,开始用手在身边的杂物中摸索。

突然,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件冰冷、坚硬、带着锈迹的金属物体。

她心中一动,轻轻将其从烂叶中抽了出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清了那是什么——一把旧镰刀!

刀刃虽然锈迹斑斑,但尖端依然锐利!

苏瑶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镰刀的木柄。

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却奇异地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这不仅仅是一件工具,更是一件武器!

一件可以用来防身,甚至在关键时刻……拼死一搏的武器!

她将镰刀小心翼翼地藏在自己身后,背靠着冰冷的土墙,蜷缩在柴堆的阴影里。

手中紧握的镰刀,给了她一丝反抗的底气,但同时也意味着,如果被发现,冲突可能会升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她躲在这里,暂时安全。

但天,终究会亮。

当晨曦降临,赵家人发现新媳妇不仅跑了,还偷藏了一把镰刀时,将会引发怎样的一场风暴?

而她,握着这唯一的“利器”,又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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