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元启三年,冬。鹅毛大雪簌簌落下,将巍峨的皇城笼罩在一片素白之中,
琉璃瓦上积着厚厚的雪,檐角的瑞兽在风雪里沉默矗立,
仿佛也在注视着这场不同寻常的婚礼。中宫的红墙被白雪衬得愈发夺目,
宫门口那对鎏金铜狮身上落了雪,却依旧挡不住那股子扑面而来的喜庆——以及,
隐藏在喜庆之下的暗流涌动。冯清晏坐在铺着白狐裘的銮驾里,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暗绣的苍狼图腾。那是西北冯家的象征,凶狠、桀骜,
带着草原风雪赋予的凛冽。她没有像寻常新娘那般盖着红盖头,
一身繁复的皇后朝服穿在她身上,非但没有显得臃肿,反而勾勒出她挺拔的身姿,
那张明艳的脸上没有丝毫新嫁娘的羞怯,只有一双清澈却锐利的眸子,
平静地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宫墙。“娘娘,快到坤宁宫了。”贴身侍女云溪低声提醒,
语气里带着几分紧张。这宫里的规矩多如牛毛,自家小姐偏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
真怕她待会儿闹出什么乱子来。冯清晏“嗯”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怕什么?
这坤宁宫,以后就是我的地方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云溪和另一个侍女云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她们这位小姐,
自小在西北军营里长大,跟着老将军学骑射,跟着谋士学谋略,
身上哪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如今嫁入皇宫做了皇后,
谁知道会把这深宫内苑搅成什么模样。銮驾停在坤宁宫门前,冯清晏利落地下了车,
踩着铺好的红毡往里走。宫人们跪了一地,山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冯清晏没理会这些繁文缛节,
径直走进正殿,目光扫过殿内的陈设,最后落在空荡荡的主位旁的小几上。那里,
本该放着象征皇后权力的凤印,此刻却空空如也。“凤印呢?”她开口,声音清冽,
像西北冬日的寒风,瞬间让殿内的气氛凝固了几分。负责引导的老太监脸上堆着笑,
小心翼翼地回话:“回娘娘,凤印……凤印在嘉贵妃娘娘那里暂管着,等皇上旨意下来,
自会送来。”冯清晏挑了挑眉,没再追问,只是淡淡道:“知道了。都起来吧,各司其职去。
”宫人们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位新后如此“好说话”,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还是云溪上前一步,扬声道:“娘娘发话了,都起来吧。”众人这才纷纷起身,
低着头退了出去,心里却都打起了鼓。这位新后,看起来可不像个省油的灯。打发走众人,
冯清晏走到窗边,推开一扇窗,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沫子灌了进来,让殿内的暖意消散不少。
云岫连忙上前想关窗,却被冯清晏拦住了。“让雪进来吹吹,这殿里的味道,太闷了。
”她望着窗外漫天飞舞的大雪,眼神深邃,“嘉贵妃?宰辅之女?看来这后宫,
倒是比西北的沙场有趣些。”云溪担忧道:“娘娘,嘉贵妃在宫里经营多年,又有宰辅撑腰,
皇上对她也颇为宠爱,咱们刚入宫,是不是……”“是不是该忍一忍?”冯清晏转过身,
打断她的话,嘴角噙着笑,眼神却锐利如刀,“云溪,你忘了父亲教我们的?在西北,
狼要抢食,从来不会等对方把肉递到嘴边。这凤印,本就是我的东西,谁也别想染指。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外,继续道:“去,让人在殿门前支个炭盆,再备些新鲜的牛羊肉,
今晚,咱们烤串吃。”云溪和云岫都惊呆了:“娘娘?这……这不合规矩啊!刚入宫第一晚,
您就……”“规矩?”冯清晏嗤笑一声,“在我这儿,规矩就是我定的。皇上那边?
他爱来不来。这后宫,总共就他这么一匹‘马’,个个都想往上骑,挤破了头也不嫌累。
”她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慢悠悠地说:“与其让她们争得头破血流,
不如我来排个班。一个月里,让皇上歇四天,剩下的日子按品级轮着来,这样公平,
也省得她们没事干就琢磨着害人。”云岫结结巴巴地问:“那……那娘娘您的子嗣怎么办?
没有皇子,终究是不稳妥啊。”冯清晏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急什么?
等她们有了孩子,我挑个聪明伶俐的过继过来便是。去父留子,记在我名下,
那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所以啊,得给她们多些机会,这才能‘百花齐放’,不是吗?
”云溪和云岫听得目瞪口呆,她们从未想过,竟还有这样的操作。这位新后,
脑子里想的事情,果然和常人不一样。很快,坤宁宫门前就支起了炭盆,火苗“噼啪”作响,
驱散了些许寒意。新鲜的牛羊肉被切成大小均匀的块,串在竹签上,冯清晏亲自拿着烤,
手法娴熟,显然是做惯了的。肉串在炭火上滋滋冒油,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与这庄严肃穆的皇宫格格不入。路过的宫人无不侧目,一个个吓得屏住呼吸,
生怕被这位胆大包天的新后牵连。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后宫各院。“什么?
皇后娘娘在宫门前烤串?”“还说……还说皇上是‘马’?这也太大胆了!
”“听说她还排了侍寝的班次,这是把皇上当成什么了?”议论声此起彼伏,有震惊,
有愤怒,也有看热闹的。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悠然自得地吃着烤串,
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捅了马蜂窝。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萧煜猛地将手中的奏折摔在地上,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着。“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他怒声咆哮,声音在安静的殿内显得格外刺耳,“这个冯清晏!她把朕当成什么了?
把这皇宫当成什么了?西北来的野丫头,果然粗鄙不堪!”太监总管赵福全跪在地上,
头埋得低低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他刚把坤宁宫的事报上来,皇上就发了这么大的火,
看来这位新后,是真的把皇上惹毛了。“皇上息怒,龙体为重啊。”赵福全小心翼翼地劝道,
“娘娘刚入宫,许是不懂宫里的规矩,慢慢教导就好了。”“教导?”萧煜冷笑一声,
眼神阴鸷,“她冯清晏是什么身份?带着冯家四十万兵马的威势嫁进来,
摆明了是来给朕添堵的!如今竟敢在宫门前大张旗鼓地烤肉,还说出那般大逆不道的话,
她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他来回踱着步,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
当初同意立冯清晏为后,本就是权宜之计。冯家在西北手握重兵,势力庞大,若不加以安抚,
恐生祸乱。可他没想到,这个冯清晏如此嚣张跋扈,刚入宫就敢如此放肆。“周正呢?
传周正来见朕!”萧煜吼道。周正是他的心腹大臣,或许能有什么办法制衡一下冯清晏。
赵福全连忙应声:“奴才这就去传。”不多时,周正就匆匆忙忙地来了,身上还带着寒气。
他一进殿就感受到了御书房里低气压,连忙跪地行礼:“臣周正,参见皇上。”“周正,
你来得正好。”萧煜停下脚步,看着他,“冯清晏在后宫如此胡闹,你说,该如何处置?
”周正心里咯噔一下,他刚也听说了坤宁宫的事,正琢磨着怎么避开这个烫手山芋呢,
没想到皇上直接问过来了。他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皇上,这……这后宫之事,
本是皇后娘娘主持,臣一介外臣,实在不好置喙啊。”萧煜皱眉:“你是朕的心腹,
有什么不好说的?冯家势大,她冯清晏如此嚣张,若不加以约束,日后恐难以掌控!
”周正偷偷抬眼瞥了萧煜一眼,见他神色不善,心里更是打鼓。
冯家那四十万兵马可不是闹着玩的,冯清晏身边的护卫也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听说个个身怀绝技,他可不想因为这点事得罪了那位新后,落得个不明不白的下场。
他干咳了两声,连忙道:“皇上,臣突然想起家中还有急事,犬子今日高烧不退,
臣得赶紧回去看看。皇上,臣先行告退了!”说完,不等萧煜发话,他就从地上爬起来,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外跑,生怕晚一步就被皇上抓住不放。萧煜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
气得脸色发白,指着门口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些人,一个个都怕了冯家,怕了那个冯清晏!
“废物!都是废物!”他怒吼道,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矮几,上面的茶杯摔了一地,碎片四溅。
赵福全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膝行上前,收拾地上的碎片:“皇上息怒,
息怒啊……”萧煜喘着粗气,胸口依旧起伏不定。他何尝不知道冯家势大,
动冯清晏并非易事?可他咽不下这口气!一个皇后,竟敢如此挑战他的威严!“传旨!
”他猛地开口,眼神狠厉,“给朕……给朕弄死这个天煞的野皇后!”赵福全的手猛地一顿,
惊愕地抬起头:“皇上?这……”萧煜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随即又被怒火覆盖:“怎么?你也敢抗旨?”赵福全连忙低下头:“奴才不敢……只是,
皇上,此事事关重大,冯家那边……”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萧煜的头上。是啊,
冯家那边怎么办?若是冯清晏死了,冯家必定会以此为借口发难,到时候边关动荡,
朝野不安,他这个皇位怕是都坐不稳。萧煜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
眼中的怒火褪去了不少,只剩下深深的无奈和不甘。“罢了……”他挥了挥手,声音疲惫,
“那道旨意,不必传了。”赵福全松了一口气,连忙应道:“是,皇上。
”萧煜重新坐回龙椅上,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只觉得一阵无力。他是大周的天子,富有四海,
却连一个刚入宫的皇后都奈何不得。“赵福全,”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你说,
她冯清晏接下来,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赵福全哪敢揣测皇后的心思,
只能小心翼翼地说:“娘娘刚入宫,许是只是一时新鲜,过些日子,熟悉了宫里的规矩,
自然就安分了。”萧煜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他可不相信冯清晏是个能安分下来的人。
那个女人,眼神里的锐利和野心,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后宫,怕是要彻底乱了。
而此刻的坤宁宫,冯清晏刚吃完最后一串烤肉,正擦着手。云溪收拾着东西,
小声道:“娘娘,刚才御书房那边传来消息,皇上发了好大的火,
还想传旨……”“传旨杀了我?”冯清晏接过云岫递来的热茶,呷了一口,语气平淡,
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云溪点点头,心有余悸:“幸好最后皇上又收回成命了。娘娘,
您以后还是收敛些吧,真把皇上惹急了,对咱们没好处。”冯清晏放下茶杯,笑了笑:“急?
他现在还急不起。冯家的四十万兵马在西北看着呢,他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她站起身,
走到窗边,望着窗外依旧飘落的大雪,眼神变得深邃:“不过,这只是开始。这后宫里,
想让我死的人,可不止皇上一个。”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太监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放着一壶酒和两个酒杯。“娘娘,这是御膳房刚送来的暖酒,
说是皇上特意吩咐给您暖身子的。”小太监低着头,声音有些发颤。
冯清晏的目光落在那壶酒上,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她刚入宫,皇上就“好心”送酒来?这酒,
怕是没那么简单。她没有立刻去接,而是淡淡道:“放下吧。”小太监连忙将托盘放在桌上,
低着头退了出去,脚步有些仓促。云溪走上前,闻了闻那酒:“娘娘,这酒闻着挺香的,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冯清晏没说话,拿起桌上的一根银簪,轻轻插入酒中。片刻后,
她拔出银簪,只见簪子的尖端,竟微微发黑。“果然有问题。”冯清晏冷笑一声,
将银簪扔在桌上,“这狗皇帝,自己不敢动手,倒是纵容旁人来算计我。
”云溪和云岫都吓了一跳:“娘娘,这是谁这么大胆子?”“谁知道呢?
”冯清晏瞥了那壶酒一眼,语气冰冷,“后宫里的魑魅魍魉,总要一个个揪出来才好。去,
把这壶酒倒了,再把这杯子扔到院子里去,让那些想看我笑话的人,都看清楚。
”云溪应声而去,将酒倒掉,杯子狠狠摔在雪地里,发出清脆的响声。冯清晏看着窗外,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动她?那就得有承担后果的觉悟。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几日后,
后宫里突然传出了一个消息——多位妃嫔染上了“疫病”,纷纷卧床不起,连宫门都不出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消息传到坤宁宫时,冯清晏正在看着云岫整理账目。听到这个消息,
她只是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道:“疫病?什么疫病?这么巧,都凑到一块儿生病了?
”云溪愤愤不平道:“娘娘,这明摆着是那些人不服您,故意装病给您看呢!她们想架空您,
让您在后宫里孤立无援!”冯清晏放下手中的账册,嘴角反而露出一抹笑意:“哦?是吗?
那她们可真是打错算盘了。她们以为这样就能难住我?正好,我还愁没机会立威呢。
”她站起身,理了理衣袖:“去,传太医。再备上我的仪仗,
本宫要亲自去各宫‘探望’一下,给她们‘祛除疫病’。”云溪一愣:“娘娘,您真要去啊?
万一她们是真的生病了,染上了可怎么办?”“真生病?”冯清晏挑眉,“我看她们是心病。
走,去看看就知道了。”很快,皇后的仪仗就在宫道上排开,冯清晏端坐轿中,
前往各宫“探望”。第一站,是贤妃的景仁宫。听说皇后驾到,贤妃宫里的人慌作一团。
贤妃正靠在榻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听到通报,
她连忙对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会意,连忙上前,拦在门口,
对着冯清晏的仪仗福了福身:“回皇后娘娘,我家娘娘病重,恐过了病气给您,
实在不便见客,还请娘娘恕罪。”冯清晏的声音从轿中传来,清冽而有力:“病重?
那本宫更要看看了。太医也来了,正好给贤妃看看,开些药。”说着,不等那侍女再阻拦,
轿帘掀开,冯清晏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太医和一众护卫。她径直走进殿内,
无视了那侍女惊慌的眼神,来到贤妃榻前。“妹妹这病,看着可不轻啊。”冯清晏语气平淡,
目光却锐利地落在贤妃脸上。贤妃心里一慌,强撑着咳嗽了两声:“劳烦姐姐挂心,
妹妹……妹妹只是偶感风寒,不碍事的。”“偶感风寒?”冯清晏笑了笑,对身后的太医道,
“李太医,给贤妃看看。”李太医连忙上前,给贤妃诊脉。他手指搭在贤妃腕上,片刻后,
额头微微冒汗,眼神有些闪烁。“怎么样?”冯清晏问道。李太医犹豫了一下,
低声道:“回娘娘,贤妃娘娘……脉象平稳,并无大碍,许是……许是劳累过度,有些体虚。
”贤妃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眼神躲闪,不敢看冯清晏。冯清晏点了点头,
对身后的云溪道:“既然是体虚,那正好,我让人备了些‘防疫药’,
专治各种‘疑难杂症’,给贤妃妹妹服下吧。”云溪立刻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走上前,
那药汁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一看就不好喝。“姐姐,我……我已经好多了,不用喝药了。
”贤妃连忙摆手,脸上露出抗拒的神色。“那怎么冯清晏哪会给她拒绝的余地,眼神一沉,
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妹妹这话说的,病了哪能不吃药?良药苦口,
喝了才能好得快。”她朝身后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两个身强力壮的宫女立刻上前,
一左一右按住了贤妃的胳膊。贤妃吓得花容失色,挣扎着尖叫:“放开我!皇后娘娘,
我真的没病!我不用喝药!”“没病?”冯清晏俯身,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没病装病,是觉得本宫好糊弄,还是觉得这后宫的规矩,
能容得下你这般欺上瞒下?”贤妃被她眼神里的冷意吓得浑身一颤,嘴里的话卡在喉咙里,
再也说不出来。云溪端着药碗走上前,捏住贤妃的下巴,
不由分说地将那碗黑漆漆的药汁灌了下去。药汁又苦又涩,呛得贤妃剧烈咳嗽起来,
眼泪都流了出来。冯清晏直起身,拍了拍手,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好了,
妹妹好生歇息,等病好了,记得来坤宁宫给本宫回话。”说完,她转身就走,
留下满殿惊慌失措的人。接下来的几宫,情形大同小异。那些装病的妃嫔,
无一例外都被强行灌了“防疫药”。那药汁虽然无毒,却苦涩难当,
喝下去还会让人浑身燥热,难受得紧。一圈走下来,
后宫里那些装病的妃嫔算是彻底怕了这位新后。她们原以为装病就能让冯清晏束手无策,
没想到她手段如此强硬,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回到坤宁宫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云溪一边给冯清晏递上热茶,一边笑道:“娘娘,您这招可真管用,
我看那些人以后再也不敢装病了。”冯清晏呷了口茶,淡淡道:“这只是给她们一个教训。
后宫之中,最忌阳奉阴违。她们既然敢挑战我的权威,就得有承受后果的觉悟。”正说着,
赵福全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皇后娘娘,皇上那边让人来问,
今晚要不要去您这儿歇着。”冯清晏抬了抬眼皮:“皇上?他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赵福全陪着笑:“皇上那是一时之气,哪能真跟娘娘置气呢?再说了,您是皇后,
皇上理应……”“不必了。”冯清晏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容置疑,“按照我排的班次来。
今晚该轮到谁,就让谁去侍寝。告诉皇上,规矩不能破。”赵福全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心里暗自叫苦。这位皇后娘娘,是真不给皇上面子啊。可他又不敢违抗,
只能苦着脸应道:“是,奴才这就去回禀皇上。”看着赵福全的背影,
云岫忍不住道:“娘娘,您这样驳了皇上的面子,会不会不太好?”冯清晏放下茶杯,
眼神平静:“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他若想在我这儿得到特殊对待,
就得拿出诚意来。否则,谁来都一样。”御书房里,萧煜听完赵福全的回话,
气得差点把手中的朱笔扔出去。“她还真敢!”萧煜怒不可遏,“朕好心去看她,
她竟然敢用什么劳什子班次来搪塞朕!她当朕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厮吗?
”赵福全跪在地上,连声道:“皇上息怒,皇后娘娘也是为了后宫和睦,
想让各位娘娘都雨露均沾……”“和睦?”萧煜冷笑,
“她这是想把朕牢牢控制在她的掌心里!这个冯清晏,野心也太大了!”他在殿内踱来踱去,
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可一想到冯家的势力,他又不得不强行压下怒火。
他现在还不能和冯清晏撕破脸,至少不能明着来。“罢了,”萧煜挥了挥手,语气疲惫,
“既然她定了规矩,那朕就依她这一次。让今晚该侍寝的那个……那个谁,过来吧。
”赵福全连忙应道:“是,皇上。今晚该轮到容嫔娘娘了。”萧煜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示意他退下。赵福全如蒙大赦,连忙退出了御书房。殿内只剩下萧煜一人,
他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阴鸷。冯清晏,你以为这样就能掌控一切了吗?你等着,
总有一天,朕会让你知道,谁才是这天下的主人。而此刻的坤宁宫,
冯清晏正对着一幅地图出神。那是西北的地形图,上面标注着冯家兵马的布防。云溪走进来,
见她神色凝重,轻声问道:“娘娘,您在想什么?”冯清晏抬起头,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在想,父亲把我嫁进来,到底是对是错。
”云溪愣了一下:“娘娘何出此言?老将军是为了冯家,为了西北的安稳啊。”“我知道。
”冯清晏叹了口气,“可这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我怕……我怕有朝一日,
不仅护不住冯家,连我自己,都要陷在这里。”她从未想过要做什么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