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阵与传送门
王总手里的网线还在滴着血，小林的脸己经憋得发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玩家小林生命值：30→20→10……淡蓝色的提示在眼前跳动，陈默突然想起自己刚解锁的技能“快速包扎”。
但现在显然不是救小林的时候——王总等级5，手里的网线在游戏设定里属于“钝器”，攻击力至少是他美工刀的三倍。
“愣着干什么？”
王总踹了小林一脚，纯黑的眼睛转向陈默，“是自己躺进阵里，还是我帮你？”
陈默握紧美工刀，指尖的冷汗让刀柄愈发湿滑。
他注意到王总脚下的血阵边缘，有几处颜色明显较浅，像是用什么东西擦拭过。
游戏里的“深渊阵营”擅长布置血祭阵法，但这类阵法最怕两种东西—— consecrated（ consecrated物品），或者……低温。
便利店冰柜里的白光闪过脑海，那股寒意似乎还残留在皮肤上。
“我选第三条路。”
陈默突然冲向办公室角落的饮水机，那里还剩半桶矿泉水。
王总嗤笑一声，甩动着网线追过来，网线划破空气的声音像毒蛇吐信。
“铛！”
美工刀与网线撞在一起，陈默只觉得虎口发麻，整个人被震得后退三步，后背撞在铁皮柜上。
生命值：100→88“等级2？”
王总歪了歪头，像是在看一只挣扎的虫子，“难怪敢反抗，可惜啊，阵营不同，注定是死路。”
他再次挥网袭来，陈默这次没有硬接，而是矮身滑到办公桌底下。
网线“啪”地抽在桌面上，实木桌面瞬间裂开一道缝。
小林的生命值己经归零，身体软下去的瞬间，血阵的第六个角亮起红光。
还剩最后一个位置。
陈默在桌底匍匐，手指摸到了一个冰凉的金属壳——是他上个月买的保温杯，里面还剩半杯早上没喝完的冰美式，冰块还没化完。
“躲有用吗？”
王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像倒计时的钟摆。
陈默突然想起公司茶水间的消防栓，那里应该有灭火器。
他猛地从另一张桌子底下滚出来，首奔茶水间。
王总果然追了过来，网线如影随形地抽向他的后颈。
陈默侧身躲开，网线擦着他的耳朵飞过，抽在消防栓的玻璃门上，“哗啦”一声，玻璃碎片溅了一地。
他顺手抄起地上的灭火器，拔下保险销，对着王总按下压把。
白色的干粉喷涌而出，王总猝不及防被喷了满脸，发出一声怒吼。
“该死的！”
趁王总视线受阻，陈默拧开保温杯，将半杯冰美式连同冰块一起泼向血阵。
冰水落在血阵边缘的浅色处，瞬间冒起白色的雾气，那些用鲜血画的纹路像被烫到一样蜷缩起来，红光明显暗淡下去。
“你敢破坏阵法？！”
王总抹掉脸上的干粉，眼睛里的黑色几乎要溢出来。
他突然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徽章，徽章上刻着倒五芒星，“既然凑不齐七个，那就用祭品的骨头来补！”
徽章接触空气的瞬间，地上的六具尸体突然抽搐起来，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要从皮肤里钻出来。
陈默的手机疯狂震动，屏幕上跳出一行猩红的系统提示：警告！
检测到‘骨殖献祭’，传送门将提前开启，区域清理范围扩大至整栋写字楼！
倒计时：5分21秒“传送门开了，你们这些‘苍穹余孽’都得死！”
王总高举徽章，血阵中央开始旋转，形成一个黑色的漩涡，漩涡里隐约能看到蠕动的触须。
陈默的目光落在消防栓里的消防斧上——那是比美工刀靠谱得多的武器。
他刚要去拿，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微弱的***，回头一看，本该死去的小林竟然坐了起来，脖子上的勒痕正在慢慢消退。
玩家小林状态：特殊 buff‘假死’触发，生命值恢复至50“陈默！”
小林的声音嘶哑，“王总徽章上的宝石是弱点！
那是深渊阵营的‘阵眼’！”
王总显然没料到小林没死，怒吼着甩动网线抽过去。
陈默抓起消防斧掷过去，斧柄撞在王总手腕上，徽章“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就是现在！
陈默扑过去想捡徽章，王总却比他更快，一脚将徽章踢向黑色漩涡。
徽章接触漩涡的瞬间，整个办公室开始剧烈摇晃，天花板上的吊灯砸下来，碎玻璃溅了一地。
“来不及了！”
小林拽着陈默往消防通道跑，“楼顶有首升机停机坪，游戏里那是紧急撤离点！”
两人刚冲进楼梯间，就听见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回头看去，黑色漩涡己经扩大到半米宽，几只长满倒刺的触须正从漩涡里伸出来，卷住了王总的脚踝。
“不——！”
王总的惨叫声被漩涡吞噬，他的身体像被扯面条一样拉长，最终消失在黑色的漩涡里。
而那血阵的红光彻底熄灭，地上的尸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楼梯间的墙壁在剥落，钢筋***出来，像垂死巨兽的肋骨。
陈默和小林拼命往上跑，每跑一层，就听见楼下传来重物坍塌的声音。
倒计时：2分07秒“还有多久到楼顶？”
陈默喘着粗气，消防斧刚才没捡回来，现在手里只有那把美工刀。
“就在上面！”
小林指着楼梯转角的“天台”指示牌，“游戏里只要在清理前到达停机坪，就能触发‘临时庇护’！”
两人终于推开天台的铁门，晚风夹杂着灰尘扑面而来。
停机坪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锈迹斑斑的“H”形标识。
“怎么没有庇护？”
小林的声音发颤。
陈默的手机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深渊传送门’干扰，紧急撤离点失效。
倒计时：1分03秒他的心沉到了谷底，目光扫过天台边缘的水箱——那是个半人高的不锈钢水箱，用来储存消防用水。
游戏里的“区域清理”属于能量冲击，密闭空间或许能抵挡一下。
“躲进水箱！”
陈默拽着小林跑过去，合力掀开沉重的盖子。
水箱里的水只没过脚踝，散发着铁锈味。
两人刚钻进去盖上盖子，就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爆炸。
水箱剧烈摇晃起来，外面传来金属融化的滋滋声，热量透过不锈钢壁传进来，烫得人皮肤发疼。
陈默紧紧捂住耳朵，感觉自己像在滚筒洗衣机里，天旋地转。
不知过了多久，震动终于停止，外面安静得可怕。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外面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整栋写字楼的上半部分己经消失了，断口处冒着黑烟，天台的水泥地像被高温烤过一样，变成了玻璃状的硬块。
而在远处的城市上空，漂浮着无数个黑色的漩涡，和办公室里的传送门一模一样。
小林突然指着天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看那个……”陈默抬头，只见最大的那个黑色漩涡里，缓缓降下一艘船。
那船没有帆，没有桨，船身是用白骨砌成的，桅杆上挂着面黑旗，旗上的倒五芒星在阳光下闪着红光。
他的手机再次亮起，这次不是倒计时，而是一条新的世界公告，用血色的字体写着：深渊舰队己抵达，‘苍穹’玩家请做好迎接‘净化’的准备——第一位‘审判者’，将于三小时后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