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孔肯雅热爆发，女友不幸中招，关节剧痛，高烧不退。看着她疼得整夜蜷缩抽泣，
我心都碎了。我推掉所有工作，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用湿毛巾一遍遍擦拭她滚烫的额头，
记录她每小时精确到0.1度的体温数据，把粥吹温了才一勺勺喂到她嘴边。我五天没合眼，
胡子拉碴，像老了十岁。第五天，她烧退了，突然指着墙角一只蚊子，
眼神里是灼人的亮光：“抓住它！快！”我以为她是创伤后应激，怕被再咬，
谁知她迅速用杯子罩住并把杯子推到我面前。“老公，你不是说爱我吗？
那就和我一起生病吧。你被它咬了，我们就能真正地同甘共苦了。”我看着她，
看着那只在杯中的蚊子，耳边所有声音都消失了，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我平静地站起身，
打开了房门。“亲爱的，我请的护工到了，24小时服务，很专业。”我侧身，
让穿着制服的护工走进来，然后看着她错愕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她会像我一样照顾你，
但不会像我一样，被你当成傻子。”1穿着淡蓝色制服的护工对我点头示意。
她拎着一个医疗箱，走进房间，目光在林晚和床头柜上密密麻麻的药瓶之间扫过。
“周女士是吗？我是康复护理中心的张洁，这是我的证件。”张洁的声音很平稳，
她把一个挂着照片和姓名的工牌展示给林晚。林晚的视线没有移动，依旧定格在我的脸上，
她那双刚刚退烧的眼睛里，亮光正在一点点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败的难以置信。
杯子里的蚊子还在撞击着玻璃壁，发出持续的、细微的嗡嗡声。
我把手里的玻璃杯放到床头柜上，放在那张写满体温记录的纸旁边。然后，
我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也一并放在床头柜上。
文件的封面上用加粗黑体字印着：特级护理服务合同。“张洁护工是业内最好的，
经验非常丰富，擅长应对基孔肯雅热的恢复期护理。”我的声音不大，房间里很安静，
每个字都清晰可闻。“服务费我已经一次性付清了，为期一个月，24小时轮班，
一共两位护工。”我后退一步，朝张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张洁走上前，
开始检查床头的监护设备，动作熟练而标准。“你……”林晚的嘴唇动了动，
只发出一个干涩的音节。她支撑着身体想坐起来，手臂却因为脱力而不住地发抖。
我转身走向门口，手握住了冰凉的金属门把。“周恒！”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
像是一把生锈的刀子刮过玻璃。我停住脚步，没有回头。“你要去哪儿？”“去公司，
我落下的工作需要处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合同上写得很清楚，
护工会负责你的一切。包括喂饭、擦身、用药和心理疏导。”“我不要护工！我要你！
”她喊叫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拉开了门。走廊的光线照进来，
在我脚下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我说了，她不会被当成傻子。”我关上门，
门锁发出清脆的“咔哒”一声，隔绝了房间里瞬间爆发的哭喊和器物摔碎的声音。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拿出手机，解锁屏幕。屏幕上是我们共同好友圈的界面。
我点开那个熟悉的发布按钮。2我将手机摄像头对准了那份刚刚放在床头的护理合同，
清晰地拍下了“特级护理”和已支付的全额款项。然后，我走回房间门口，隔着门板，
能听到里面压抑的哭声和张洁护工低声安抚的话语。
我将手机的微距镜头对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杯中的蚊子已经不再冲撞，停在杯壁上，
六条细长的腿清晰可见。我按下了快门。打开朋友圈编辑界面，我上传了这两张照片。
一张是价值不菲的护理合同，一张是蚊子的特写。我在输入框里打下一行字。“爱是尊重，
不是绑架。祝好。”我的拇指在“发送”按钮上停留了零点五秒，然后用力按了下去。
手机屏幕刷新，那条动态出现在了最顶端。我把手机揣回兜里，走向电梯。
在我走进电梯轿厢的瞬间，口袋里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嗡——嗡——嗡——不间断的，
持续的震动，像那只杯子里的蚊子在我的大腿上冲撞。电梯门合上，平稳下行。金属厢体里，
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传出的心跳声。一下，两下，沉重而规律。手机的震动还在继续，
屏幕在口袋里不断亮起、熄灭。叮。电梯到达一楼。我走出电梯大堂，外面的阳光刺眼，
差点闪瞎我的眼。我抬手遮了一下，眯起眼睛适应光线。
一部黑色商务车无声地滑到我面前停下，司机下车为我拉开车门。“周总。”我坐进后座。
“去‘黑盒’工作室。”“好的，周总。”车子平稳起步，汇入车流。我终于拿出了手机。
屏幕上是上百条未读消息提醒，来自微信、短信和电话。朋友圈的那个动态下面，
红色的数字是“99+”。我点开，最新的评论来自一个共同好友，也是林晚的闺蜜，李茜。
“周恒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林晚她还病着！”下面是一长串的附和与质问。
“太过分了吧，这时候抛下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发朋友圈？
”“周恒你还是不是男人！”我的手指向上滑动，屏幕上的文字飞速掠过。然后，
一个新弹出的对话框占据了整个屏幕。是林晚的头像。“周恒，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
”“你把我的脸往哪里放？”“你毁了我！”紧接着，是一张截图。
截图上是她刚刚发布的一条社交媒体长文，标题是《五天不眠不休的爱是演戏吗？
基孔肯雅热，让我看清了一个男人的冷血》。我点开截图，快速浏览。文字细腻，笔触哀婉，
将我塑造成一个前期表演深情、后期冷酷抛弃的伪君子。手机再次震动，
是我的助理打来的电话。我接通。“周总，林晚小姐在微博上发了篇长文，
现在已经上了同城热搜了，公关部问需要处理吗？”“不用。”我挂断电话，
将那张长文截图保存下来。然后，我打开了自己的微博。
3我将手机连接到车载影音系统的大屏幕上。屏幕上，
林晚那篇长文的转发和评论数正在飞速上涨。各种不堪入目的咒骂占据了评论区。
“渣男滚出地球！”“姐姐快跑！这种男人太可怕了！”“前面演得那么好，
原来都是为了立人设？”我没有看那些评论，而是从手机相册里调出几张照片和一段视频。
第一张照片，是一张A4纸，上面是用黑色签字笔绘制的表格。
表格的标题是“林晚体温及用药记录表”，从她发病的第一天开始，每小时记录一次体温，
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旁边是对应的物理降温措施和用药名称剂量。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文字，
几乎占满了整张纸。第二张照片，是一张喂药时间表，精确到分钟，
旁边备注着服药后的反应。第三张照片，是我在第五天凌晨拍的自拍。照片里的我，
眼窝深陷，眼球布满血丝，胡子拉碴，下巴上甚至因为疲劳冒出了几颗痘痘，
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我把这三张照片和林晚的长文截图拼接在一起。然后，
我点开了那段视频。视频没有画面，是纯音频。我导出了那段录音。
录音来自一支专业录音笔，它自带定向拾音和实时降噪功能，根本无需后期处理。
林晚的声音从车载音响里传出来，清晰得如同她就在车里。“……抓住它！快！”“老公，
你不是说爱我吗？那就和我一起生病吧。你被它咬了，我们就能真正地同甘共苦了。
”我截取了这段音频，将它和拼接好的图片一起，发布在我的微博上。没有配任何文字。
只有证据。做完这一切，我关掉屏幕，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车内恢复了安静。
大约过了十分钟。“周总，到‘黑盒’工作室了。”司机的声音把我唤醒。我睁开眼，
推开车门。工作室的负责人老陈已经等在门口。“周总，你可算来了，出这么大事。
”老陈的表情很复杂。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进去。工作室里，
我的几个核心团队成员都在，他们围着一台电脑，表情严肃。看到我进来，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周总。”“都坐。”我走到电脑前，
屏幕上是微博的实时舆论监控数据。一条红色的曲线，代表林晚那篇长文的热度，
在达到一个峰值后，开始断崖式下跌。另一条蓝色的曲线，代表我发布的内容，从零开始，
以一个近乎垂直的角度，疯狂向上攀升。舆论反转了。我微博下的评论区，
画风和林晚那边截然不同。“我的天……这录音听得我头皮发麻。”“这女的是什么恶魔？
让男朋友陪她一起生病？”“前面还在骂周总，对不起，我跪下道歉，是我瞎了眼。
”“心疼周总，五天不合眼照顾出个白眼狼。”“体温记录表看得我泪目，
这是什么样的爱才能做到这么细致，结果换来一句‘和我一起生死病吧’？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消息。来自李茜，林晚的那个闺蜜。“周恒，你竟然录音？？？
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她吗？！”4我看着李茜发来的质问，没有回复。我将手机静音，
放在桌上。“老陈，‘衔尾蛇’项目的数据模型准备得怎么样了？”我转向工作室负责人。
老陈立刻从舆论八卦的状态切换回工作模式。他推了推眼镜，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周总，
初步模型已经构建完成。我们分析了过去三年市场上所有爆款短剧的核心数据，
包括题材、节奏、人设、付费点和传播节点，
总结出了36个关键成功要素和7个绝对失败雷区。”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个复杂的流程图，
充满了各种数据节点和逻辑线条。“我们把这个模型命名为‘剧本医生’，
任何一个剧本输入进去，它都能在三分钟内给出一份详细的评估报告，预测其爆款概率，
并给出至少十条精确到场景和台词的修改建议。”老陈的语气里带着兴奋。“很好。
”我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个名为“衔尾蛇”的项目文件夹上。衔尾蛇，一种自我吞食的蛇，
象征着循环、毁灭与新生。这是我为这次彻底的决裂与复仇，所准备的计划代号。“下一步，
启动‘孵化器’程序，用模型去市场上筛选符合我们要求的潜力剧本，
我要最快速度看到第一个成品。”“明白！”团队成员齐声应答。就在这时，
我的助理小张敲门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为难。“周总，楼下……林晚小姐的一些朋友来了，
说是想跟您谈谈。”“哪些朋友？”“李茜，还有王浩、孙淼他们几个，
都是您和林晚小姐的共同好友。”我嘴角牵动了一下，那是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
“让他们上来。”“啊？可是周总，他们看起来情绪很激动，我怕……”“让他们上来。
在三号会客室。”我打断了小张的话。“另外，
把我办公室里那个黑色的保险箱搬到三号会客室。”小张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点头去办了。
“周总，这……”老陈有些担心。“没事，处理一些私人垃圾。”我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的领口。“你们继续工作，‘衔尾蛇’项目的时间表，必须严格执行。
”说完，我迈步走向三号会客室。几分钟后，会客室的门被推开。李茜一马当先走了进来，
她眼圈通红，后面跟着王浩和孙淼，两人都是一脸的义愤填膺。“周恒，
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李茜把她的手提包用力摔在会客桌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晚晚？
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现在病得那么重，你不仅抛弃她，
还用录音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毁掉她的名声！”王浩也跟着帮腔：“就是！周恒，
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我们都知道你这几年事业做得好，
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一个爱你的女人吧？”孙淼则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阿恒，
你看这事闹的，大家朋友一场，你先去把微博删了，去跟晚晚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啊？
”他们一唱一和，像是一场排练好的审判。我静静地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
等他们全部说完。然后，我抬手指了指他们脚边那个黑色的保险箱。“在要求我道歉之前，
你们要不要先听点东西？”5李茜、王浩和孙淼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半米高的黑色保险箱上。
“听东西？周恒，你又想耍什么花招？”李茜的语气充满警惕。“我们是来让你去道歉的，
不是来看你表演的！”王浩皱着眉。我没有理会他们，而是从口袋里拿出另一部手机，
一部外观朴素、没有任何社交软件的黑色手机。我早已在我送给王浩的车里装了录音设备。
我按下一个按键，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一个录音播放器的界面。我没有按播放，
而是将手机通过蓝牙连接到了会客室的音响系统。做完这一切，我看着他们三个。
“你们真的觉得，我不知道你们在背后叫我什么吗？”我的声音很轻，但会客室里很安静，
足以让他们听清每一个字。三人的脸色同时变了变。李茜强作镇定：“你什么意思？
我们叫你什么了？”“是啊，阿恒，你别多想。”孙淼挤出一个笑容。我没有再说话，
只是按下了手机上的播放键。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音响里传了出来。
是王浩的声音。“……那个终极舔狗又给林晚买了个包，爱马仕的，我靠，
二十多万眼睛都不眨一下。”会客室里瞬间死寂。王浩的脸“唰”一下白了。紧接着，
是李茜尖细的笑声。“舔狗配绿茶，天长地久嘛。反正周恒有的是钱，林晚只要动动嘴皮子，
撒个娇，什么都有了。你信不信，这次生病，周恒肯定更心疼了，
说不定连公司股份都愿意分给她。”孙淼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嘲弄。
“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过说真的，周恒这几年确实混得不错，
‘衔尾蛇’那个项目要是成了，他身价还得翻几番。咱们得跟林晚搞好关系，
以后说不定能跟着喝口汤。”录音还在继续。“上次我们攒的那个局，说是给林晚惊喜，
最后还不是周恒买的单？三万多，他连账单都没看。”“他就是个冤大头，
脑子里除了林晚就是他的代码，好骗得很。”“哈哈哈，等他俩结婚，我们就是元老功臣，
让林晚吹吹枕边风，给我们投点钱不是分分钟的事？”录音的内容，
是他们在一个私人聚会上的闲聊。时间，就在我陪护林晚的第三天。
李茜的脸从煞白变成了涨红，她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王浩低着头，
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孙淼则瘫坐在沙发上，眼神呆滞，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我站起身，
走到保险箱前，输入密码，打开了箱门。里面不是文件，也不是现金。
而是一叠叠的照片和账单。我拿出最上面的一叠，扔在桌子上。“王浩，你去年创业失败，
欠了八十万，是我帮你还的。你说你是我的好兄弟。”我拿出第二叠。“李茜，
你母亲做心脏搭桥手术，五十万的手术费，是我垫付的。你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拿出第三叠。“孙淼，你买房首付差三十万，是我借给你的，你至今没还。
你说我们是铁哥们。”桌上的照片，是他们当初找我借钱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窘迫样子。
账单，是我为他们付出的每一笔钱的记录。“道德绑架我？”我看着他们三个失魂落魄的脸。
“你们，也配？”6会客室的门在我身后关上。我没有回头看那三张瞬间失去血色的脸。
走廊里，我的助理小张正一脸担忧地等在那里。“周总，没事吧？”“通知法务部，
给孙淼发律师函，追讨三十万欠款，连本带息。”我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另外，
以我的私人名义，向王浩现在就职的公司董事会，
发送一份关于他上一家公司恶意破产、转移资产的尽职调查报告。”“啊？”小张愣住了，
“周总，那李茜呢？”“她？”我想起录音里她那句“舔狗配绿茶”。
“她任职的那家奢侈品公关公司，
我们‘黑盒’工作室下个月刚好有一个价值三百万的合作项目。你去跟对方负责人说，
合作可以，但我方要求，项目对接人里，不能出现一个叫李茜的人。”小张倒吸一口凉气，
但还是立刻点头：“我明白了，马上就去办。”我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整个世界清净了。
我拉黑了那三个人的所有联系方式，退出了那个曾经充满了虚伪吹捧的共同好友群。手机上，
关于“蚊子爱情”的闹剧还在发酵，但已经与我无关。
我将全部精力投入到“衔尾蛇”计划中。“剧本医生”模型开始高速运转，
一份份评估报告从数据库中生成。一周后，老陈拿着一份报告找到了我。“周总，
找到了一个。”他把平板电脑递给我。报告的顶端，是一个剧本的名字——《夏日热病》。
一个俗套的爱情故事，讲述一个女孩生病，男友不离不弃，最后女孩康复，
两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剧本医生”给出的评估是：爆款概率低于5%。修改建议栏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