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浓重的消毒水气味也压不住那股从骨子里渗出来汲取生机的寒意。
陆青禾医生站在观察窗外,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凝视里面那个沉睡的身影。
宏远科技的王总,三天前还在财经峰会上谈笑风生,此刻却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精致皮囊,安静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只有眼皮下急速转动的眼珠,泄露他正被困在一个无人能触及的恐怖梦魇里。
“所有生理指标趋近平稳,脑波显示为非快速眼动睡眠,但任何外部***都无法将其唤醒。”
陆青禾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试图用专业的术语挡住内心汹涌的困惑与无力感,“就像……他的意识被反锁在一个房间里,而我们找不到钥匙,甚至连门都摸不到。”
站在她身旁的沈述白,目光沉静地越过玻璃,落在病人那只无力搭在床边的手上。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夹克,身形挺拔却像一口深井,投不进多少光,也看不出深浅。
“锁上门之前,他最后说过什么?”
“交接班的护士记录里提到一句,”陆青禾翻着厚厚的病历夹,纸张摩擦发出簌簌的轻响,“就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突然惊恐地大叫,说……说看见了好多金色的蜘蛛,到处都是网……蜘蛛?”
沈述白的语调没有起伏,只是重复了这个词,像在掂量它的分量。
“是的。
初步判断可能是颅内异常放电导致的幻觉。”
陆青禾努力让这个解释听起来可信,但话语显得格外空洞,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就在这时,走廊那头传来急促而清晰的脚步声。
苏瑾挎着那个略显陈旧的相机包匆匆赶来,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几缕发丝黏在颊边。
“抱歉,路上堵车。
家属那边好不容易才同意短暂采访……”她的话语在看到病房内情景时戛然而止,脚步也顿在原地。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冰线,顺着脊椎猛地窜上她的后脑。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
洁白的墙壁像是被泼洒了浓墨,迅速晕染、开裂。
无数道细密粘腻的金色丝线,闪烁着冰冷诡异的光泽,从裂缝中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