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坐在出租屋的窗边,指尖划过旧相框里泛黄的照片 —— 照片上是时间物理研究所的集体合影,他站在角落,左边是笑得爽朗的沈知远,右边的位置却像是被浓雾笼罩,只剩一片模糊的白影,连轮廓都辨认不清。
“又对着照片发呆?”
通讯器突然弹出同事的消息,附带一个调侃的表情包,“明天研究所的设备调试,你可别迟到,张教授上次还问起你呢。”
林辰回了个 “知道了” 的表情,指尖却停在通讯器边缘。
他离开研究所己经半年了,理由是 “身体不适”,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让他逃离的,是那些越来越频繁的 “幻听”—— 有时是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有时是女人模糊的低语,还有一句反复出现的话:“碎片要乱了。”
他曾去医院做过全面检查,神经科医生说他的大脑没有任何异常,建议他去做心理疏导。
可当他躺在诊疗室的躺椅上,试图描述那些声音时,脑海里总会闪过一片刺眼的白光,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头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强行冲破记忆的闸门。
窗外的雨又大了些,砸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辰起身去关窗,目光无意间扫过手腕上的旧腕表 —— 那是他从研究所带出的唯一物品,表盘上有一道细微的裂痕,是半年前某个深夜突然出现的,当时他正对着电脑分析时间场数据,裂痕出现的瞬间,屏幕上的代码突然全部变成了乱码,紧接着,他就听到了第一声 “碎片要乱了”。
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屏幕瞬间变黑,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绿色的荧光字,像是从时空裂缝里钻出来的幽灵:“林辰,时间碎片正在消散,72 小时后,一切将被重置。
第一个碎片,在你最害怕的地方。”
电流声戛然而止,通讯器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但林辰的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冷汗顺着脊背滑落 ——“最害怕的地方”,这六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缺口。
他跌坐在椅子上,脑海里浮现出研究所那栋灰色的大楼,浮现出沈知远拍着他的肩膀说 “我们会改变时间” 的样子,还浮现出那个模糊的白影 —— 这一次,白影似乎动了一下,像是在向他伸出手,又像是在被什么东西拖拽着,逐渐消失在黑暗里。
腕表上的指针停在了 22:13,裂痕突然扩大了一丝,发出微弱的蓝光。
林辰盯着那道裂痕,突然意识到,半年前听到的不是幻听,离开研究所也不是逃离,而是某种 “倒计时” 的开始。
他拿起通讯器,翻出沈知远的联系方式 —— 半年来,他从未敢拨打这个号码。
指尖在拨号键上悬停了很久,最终还是放下了。
他不知道那个发消息的人是谁,也不知道 “时间碎片” 是什么,但他清楚,从这一刻起,他再也不能假装那些声音和画面是幻觉了。
雨还在下,林辰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研究所的方向。
那栋大楼在雨雾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沉默地注视着他。
他摸了摸腕表上的裂痕,轻声说:“最害怕的地方…… 是吗?”
夜色渐深,城市的灯光在雨水中晕成一片模糊的光斑,林辰的身影在窗边站了很久,首到腕表的蓝光彻底消失,他才转身拿起外套,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犹豫,只剩下一种近乎决绝的坚定 —— 他要回到那个他逃离了半年的地方,找到那个 “最害怕的地方”,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