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她是冠绝京华的“雀台”楼主,锦绣罗衫下藏着一颗玲珑剔透、八面玲珑的心。
他是权倾东厂的“玉面阎罗”,九千岁座下最得力的影子,金丝蟒袍裹着欺世的秘密。
一个是迎来送往的笑靥,一个是杀人无形的冷锋。误会如针,
刺穿这以假乱真的繁华;真相如刃,割开彼此血色的伪装。他说:“我非阉竖。
”她笑:“巧了,我也非真鸨。”当权谋场的情非得已遇上欢场里的真心试探,
他们选择撕下伪装,以最真的血肉之躯,搏一场置之死地而后生。虐是撕开假面必染的血痕,
甜是绝境里唯一相拥的炽热。---1 玉面阎罗金丝笼上缠着沾了霜的杜鹃花蔓,
映着窗外飘洒的初雪,雀台楼暖阁内却是流金滚玉、暗香浮动。云鬓香腮的美人怀抱琵琶,
朱唇未启,眼波已绕着座中贵人流转了千百回。苏雀心倚在铺着白虎皮的贵妃榻上,
一袭胭脂红的宽袖罗裙,衬得她肤如凝脂。玉指捏着鎏金珐琅暖炉,炉内龙涎香清幽袅袅。
她是雀台之主,亦是这销金窟里活得最清醒、心肠最冷硬的人,世人眼中风情万种的老鸨。
一袭墨绿色的飞鱼服无声无息地踏入暖阁,带着门外卷入的冰冷雪气。来人面如冠玉,
凤眼薄唇,眉眼间笼罩着一层终年不散的阴郁,腰间悬着的东厂令牌泛着瘆人的寒光。
他便是九千岁新晋的心腹、掌刑千户,姓裴名寂,坊间暗称其“玉面阎罗”。
满室的莺声燕语在裴寂进来的刹那沉寂了一瞬。苏雀心眼眸深处的慵懒瞬间褪去,
换上恰到好处的殷勤笑意,起身盈盈一拜:“裴公公稀客,快请上座,暖暖身子。
”裴寂的目光掠过她含笑的唇瓣,
落在她松松挽起发髻上那支最普通的茉莉纹青玉簪——那曾是他三年前初见她,
在她家中一场大火后的废墟里唯一寻得的遗物。他微微颔首,声音如冰棱相击:“苏楼主,
前日王侍郎死在你这雀台温柔乡,东厂例行查验。”话语间,目光锐利如刀,
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苏雀心心中冷笑:呵,贼喊捉贼?王侍郎乃清流中坚,他的死,
只怕九千岁早就授意,如今不过拿雀台做筏子。面上却是惶恐:“哎哟,可真是吓坏奴家了。
王大人那日是喝多了酒,突发心悸,几位姐姐都吓坏了呢。奴家这就让人取酒水点心记录来,
请公公详查。” 她巧妙地回避了关键,将视线引向了意外。一个老鸨,
必须精通所有规则并在其中游刃有余。裴寂未置可否,目光重新落回她发间的玉簪上,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苏楼主头上的簪子,倒是别致。”---2 金钗之谜不久后,
雀台的花魁娘子“月娘子”成了裴寂在雀台“唯一”的恩客,裴寂时常来听她抚琴,
一掷千金,极尽恩宠。东厂权阉贪恋红尘的流言甚嚣尘上。
苏雀心每每看见裴寂踏入月娘子的房间,脸上笑靥如花,亲自斟酒布菜,
眼底却渐渐凝起了冰霜。那支青玉簪,她戴得更勤了,指尖划过冰凉的簪体时,
心头针扎似的痛楚蔓延开。那个在废墟中递给她簪子的、眼神清冽如少年的影子,
终究被这滔天的权势同化了么?还是…从一开始就是谎言?这一夜,月娘子侍宴后不胜酒力,
提前回房。苏雀心独自在暖阁对账。珠帘掀动,裴寂带着一身清冽酒气走近,
身上罕见地沾染了月娘子惯用的“夜来香”味道。他将一个锦盒放在桌上,
声音比平日低沉些:“前日清剿了一个私铸官钱的窝点,抄没了些物件,
这个…看着还算干净。”盒子打开,赫然是一支赤金嵌红宝石的凤钗,华光璀璨,贵气逼人。
苏雀心捏着账本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掐入掌心。她抬眼,笑容如带露的玫瑰,
娇艳却带着刺:“公公真是体贴月娘,这般贵重的礼,该是送给她的。
”她刻意加重了“月娘”二字。裴寂皱眉:“雀心,这是给你的。”“哦?
”苏雀心拖长了尾音,从头上取下了那支青玉簪,随意地把玩,“那…这个呢?
公公昔日送我这不值钱的玩意儿,也是…‘看着干净’么?”她站起身,走到裴寂面前,
离得极近,仰头看他。暖炉的光映着她清澈的眼眸,那里没有情意,
只有一层冰冷的审视和压抑的怒意:“您送月娘的,是千金博一笑的心意;送我雀心的,
是怜悯?还是替九千岁监视我这小小雀台之余,顺手打发的小恩惠?
”裴寂眼中的阴郁瞬间翻涌起汹涌的怒涛,他一把抓住苏雀心握簪的手腕,
指节泛白:“你就这么看我?看我的情谊?” 他气息有些紊乱,“接近月娘?呵,苏雀心,
你可知九千岁让我查的正是你这雀台!月娘是唯一与你没有深厚私交又能掌握雀台动向的人!
那金钗是能护住你命的东西!在这吃人的地方,光靠一支玉簪,护得住你这颗倔强的心吗?!
”他猛地松开她,看着手腕上被他捏出的红痕,又气又急,
眼中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和狼狈。他深吸一口气,咬牙道:“罢了!你既不信,
那就收起你那颗七窍玲珑心,好好保住你的雀台吧!”说罢,拂袖转身离去。
那支金钗被碰落在地,红宝石在绒毯上滚落几圈,沾染尘埃。苏雀心呆立在原地,手腕灼热,
脑中嗡嗡作响。他愤怒的质问,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痛苦,像冰水当头浇下,让她瞬间清醒。
是啊,裴寂从不是耽于美色之人,他若真要对雀台不利,何必如此迂回?
接近月娘子…原来是为了在风暴来临前,试图护她?那支华丽的金钗,
竟是他能想到的最直接的示警和庇护?而自己…竟用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了他?
误会像一把双刃剑,伤了他,也让她痛彻心扉。
---3 真相大白苏雀心没有任由误会横亘。次日雪后初霁,她一身素雅裙衫,未施粉黛,
亲自去了裴寂那守卫森严的官邸。她避开耳目,被引入内室。裴寂看到不请自来的她,
眼神冰冷如霜,透着疏离。苏雀心没有多余言语,从袖中取出一个布包,轻轻打开,
里面正是那支昨天被遗落的红宝石,和她手中那支有些磨损的青玉簪子。
她用最平静的声音讲述了当年那场大火后,
一个年轻“小内侍”如何在废墟中翻出这支簪子递给她,告诉她“活着就有希望”。
她没有提昨晚的冲突,只轻声问:“裴寂,若这支玉簪是‘不值钱’的玩意儿,
为何三年前那人要冒死把它从火场寻出?为何这三年,有人明知它‘不值钱’,
却一直戴着不肯取下?”裴寂冰冷的面具终于出现了裂痕。他看着那支玉簪,
又看看她坦然而带着歉疚和执拗的眼神,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松动。他走到她面前,伸出手,
不是接那簪子,而是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拂过她手腕上昨日留下的红痕,
声音沙哑低沉:“那支金钗…是前朝皇后信物,可免一次死罪。我想给你一道护身符。
你…却以为我拿它来羞辱你?”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在你心里,我究竟是该有多不堪?
”苏雀心眼中泛起水光:“是我愚钝,被表象迷了眼,更被自己的心刺痛了理智。
我以为…你终究成了九千岁那般玩弄人心的权势走狗。昨日,谢你震醒了我。
”她将青玉簪郑重地插回发髻,又将那颗掉落的红宝石拿起,放在裴寂掌心:“护身符太重,
我不敢独领。但我信你昨夜之言——风暴将至。我手中筹码,亦是你的依仗。
”她直视裴寂震惊的眼,揭开了她身份的最后一层面纱:“雀台非仅销金窟,
更是清流士大夫与商贾豪门暗中串联、收集九千岁罪证的情报节点。而我苏雀心,
是十五年前被诬陷抄家的御史苏清扬之女,蛰伏于此,只为沉冤昭雪,掀翻那阉党大山!
我们目标一致。”裴寂反手握住了那颗红宝石,眼神灼热如火,又坚定如磐石:“好。
既是同道,便共担生死。你所查罪证,我助你直达天听。我的身份…”他压低声音,
凑近她耳畔,灼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廓,说出那个足以震惊天下的秘密:“裴寂非真阉!
当年裴家满门忠烈被构陷屠戮,我为留一命复仇,自以幼年入宫为由假扮太监,潜伏至今日。
九千岁以为用我如剑,却不知这剑,早晚要反噬其身!”---4 金殿惊雷数月间,
京城的天象在无声处风雷涌动。雀台依旧是那个销金窟,丝竹管弦日夜不休,
红袖翻飞醉眼迷蒙。然而苏雀心那双曾慵懒含笑的眼眸深处,冷锐的光芒越发迫人。
她手中“清欢”牌的酒水点心记录,暗藏的墨点与标记自成一套密语,
—这位已被裴寂点破身份、实为苏雀心早年布下的另一颗暗棋——看似无意的琴曲弦外之音,
将九千岁党羽在雀台暗通款曲、贪赃枉法的实证,涓滴不漏地汇向裴寂。
裴寂的飞鱼服成了最锋利的伪装。他利用东厂掌刑千户之便,名正言顺地调阅陈年旧档,
深挖九千岁授意构陷苏清扬等清流大臣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