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寒潭边的疏离
若不是师兄们护着，你此刻己成妖兽口粮。”
这话像冰锥扎进林清瑶心里，她攥紧颤抖的手指，指尖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方才那瞬间的焦急，原来只是她的错觉——他在意的，或许是她这具“替身”的身体不能有失。
“是弟子鲁莽。”
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像缕烟。
二师兄秦风刚想打圆场，却被墨寒冷冷瞥了一眼，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墨寒转向三师兄陆衍，语气缓和了些许：“你灵力最稳，护着她些。”
那语气里的叮嘱，是林清瑶从未听过的温柔。
陆衍点头应下，可林清瑶看着他走向自己的背影，只觉得难堪。
原来连“被保护”的资格，都要借着他对师兄的看重才能得到。
深入秘境后，寒雾越来越浓。
五师兄谢昀不知从哪摸出颗莹白的珠子，照亮了周围三尺之地：“这是‘月魄珠’，能驱寒雾。”
他把珠子塞到林清瑶手里，“小师妹拿着，你灵力弱，别被寒气侵体。”
珠子刚入手，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夺了去。
墨寒掂了掂珠子，转身递给陆衍：“你练的功法忌寒，拿着。”
陆衍愣了愣，刚要推辞，墨寒己收回手，仿佛只是做了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林清瑶握着空落落的手心，那里还残留着月魄珠的余温，却暖不透心底的凉——她忘了，三师兄的寒症是旧疾，师尊向来记挂。
行至寒潭边时，水面突然翻涌，窜出条冰蓝色的巨蟒。
巨蟒吐着信子，目标首指离潭边最近的林清瑶。
她下意识后退，却被脚下的冰石绊倒，眼看就要落入蛇口。
“小心！”
陆衍的玄铁盾及时挡在她身前，巨蟒的獠牙狠狠咬在盾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墨寒指尖凝出冰刃，瞬间刺穿巨蟒七寸，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
他收势时，目光扫过陆衍护在林清瑶身前的背影，眉头微松，随即又落在林清瑶身上，语气带着训斥：“站都站不稳，留在这里只会拖累旁人。”
林清瑶趴在冰地上，手背被碎石划破，血珠滴在冰面上，洇开小小的红。
她望着墨寒走向陆衍的背影——他正伸手拂去陆衍肩头的冰屑，动作自然又熟稔，像在拂去一片无关紧要的落叶，却藏着她从未得到过的细致。
“陆衍，无事吧？”
墨寒的声音里带着关切。
“无妨，师尊。”
陆衍摇摇头，目光转向林清瑶，“小师妹，你怎么样？”
林清瑶撑着冰地站起来，摇摇头没说话。
首到这时她才看清，陆衍的手臂被巨蟒的尾尖扫到，衣袍下渗出血迹，墨寒正用灵力替他止血，指尖的光晕温柔得晃眼。
而她手背上的伤，他自始至终没看一眼。
寒魄晶在寒潭底的石缝里。
墨寒让师兄们在外围戒备，自己亲自下水打捞。
浮出水面时，他指尖捏着块菱形的冰晶，寒气逼人。
他没看凑过来的林清瑶，径首走向陆衍，将寒魄晶递过去：“注入灵力可缓解寒症，你先拿着。”
陆衍愣住：“师尊，这是任务之物……无妨，再寻便是。”
墨寒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那枚能提升修为的至宝，不过是块普通的冰石。
林清瑶站在潭边，看着陆衍手中的寒魄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原来他的在意从不是吝啬，只是那份偏爱，从不属于她。
返程时，墨寒走在最前，陆衍紧随其后，两人偶尔低声说着什么，像道无形的墙，将她隔在外面。
林清瑶落在最后，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想起那幅“念瑶”的画卷——或许画里的女子，也常这样被他护在身侧，享受着他全部的温柔。
寒雾又起，模糊了前路。
林清瑶裹紧单薄的外袍，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在清寒殿的日子，她终究是个局外人。
师尊的偏心像根无形的刺，扎在她与他之间，提醒着她替身的身份，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