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医院下班,我叫遇到诡异司机。>他让我取消平台订单微信付款,说能省差价。
>我拒绝后要求下车,全程没看清他的脸。>几天后新闻播报河边发现散发恶臭的行李箱。
>死者正是那晚我见过的夜班护士。>茅山道士指出:“凶手专挑取消订单的乘客下手。
”>“因为平台记录消失后,死者的怨气就找不到回家的路。
”---——暴雨像天空裂开了一道口子,倾泻而下,
把整个世界淹没在冰冷、嘈杂的水幕里。医院急诊科那刺目的惨白灯光,
勉强穿透厚重的雨帘,映照着门口湿滑的反光路面。我,林小雨,
终于熬完一个心力交瘁的夜班,肩颈僵硬得像灌了石膏。冰冷的雨水带着初秋的寒气,
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激起一阵难耐的颤栗。我缩着脖子,指尖冻得微微发麻,
在打车软件上颤抖着按下“确认呼叫”。一辆车在几乎令人窒息的等待后,幽灵般撕开雨幕,
悄无声息地滑到面前。车灯的光柱在漫天雨水中显得浑浊而无力,
只能勉强勾勒出车身模糊的轮廓。我拉开车门,带着一身湿冷的寒气跌进后座。
车内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陈旧气味,像是久未通风的霉味,
又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腥气,沉甸甸地压在鼻端。车载空调嘶嘶地吐着冷风,
却吹不散这令人不适的阴郁。“尾号****?”司机的声音从前座传来,低沉、沙哑,
像是喉咙里堵着一把粗糙的砂砾。这声音本身没什么特别,但在这封闭、阴冷的狭小空间里,
却无端端地扎人。“是。”我简短地应了一声,疲惫地靠向椅背,
只想快点回到那个干燥、温暖的出租屋。车子猛地向前一蹿,
汇入被暴雨搅得一片混沌的车流。雨刮器在前挡风玻璃上疯狂地左右摇摆,
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刮擦声,像某种垂死生物最后的挣扎,徒劳地对抗着仿佛永无止境的雨水。
窗外,路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车窗上晕染成一片片模糊的黄斑,
城市熟悉的高楼轮廓在雨夜里溶解、扭曲,变得陌生而狰狞。行程刚过三分之一,
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毫无预兆地切断了车内死寂的粘稠空气:“妹子,
把平台订单取消了吧。”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取消订单,”司机重复道,
语调里透出一种刻意的、令人不适的轻松,“你直接用微信转给我就行。省得平台抽成,
我能多赚点,你也能少付点差价,大家方便,多好。”方便?这两个字像冰冷的针,
瞬间刺穿了我被疲惫包裹的迟钝神经。车窗外,城市的灯火在暴雨冲刷下扭曲变形,
像一张张怪诞的笑脸。我下意识地捏紧了口袋里的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
带来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安全感。平台记录、行程轨迹、紧急联系人……这些无形的数字锁链,
此刻成了隔绝未知深渊的唯一屏障。取消?那不等于亲手扯断这根救命的绳索,
把自己彻底暴露在这狭小铁盒里弥漫的、若有若无的铁锈腥味中?“不行。”我的声音很轻,
但异常清晰,带着不容商量的冷硬,“平台有规定。这样取消订单,我没保障。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撞击着肋骨。“啧,”司机似乎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
又像只是雨点砸在车顶的杂音,“能有啥事儿?哥天天跑车,还能坑你这点钱?就几步路了。
”“不行!”这一次,我的拒绝陡然拔高,斩钉截铁,甚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利。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喉咙,“我就在这里下车!麻烦靠边停!
”车内的空气骤然凝固了。
雨刮器单调的刮擦声、引擎低沉的轰鸣、窗外滂沱的雨声……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或者说,
都被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死寂吞噬了。前方驾驶座,
那个被椅背和浓重阴影完全吞噬的身影,仿佛变成了一尊毫无生气的石雕。没有回头,
没有辩解,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只有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如同实质的冰水,
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灌进我的肺里。时间在死寂中缓慢地爬行,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冷汗无声地浸透了我后背的内衣,一片冰凉。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令人发疯的沉默彻底压垮时,车子猛地向路边一拐,
轮胎粗暴地碾过积水,“哗啦”一声巨响,污水溅起老高。“到了。
”那沙哑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冷得像冰窖里捞出来的铁块。我几乎是撞开车门,
一头扎进瓢泼大雨中。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全身,却奇异地带来一丝活过来的感觉。
我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那辆如同蛰伏猛兽般的车子,只死死攥着手机,
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向路边一个亮着惨白灯光的24小时便利店屋檐下。
雨水顺着发梢、脸颊疯狂流淌,模糊了视线。直到这时,我才惊觉,自始至终,
我竟然连那司机的半张脸都没有看清。他就像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阴影,一个没有面目的幽灵,
彻底融入了那个雨夜的车厢里。隔着便利店巨大的玻璃窗,我喘息着,惊恐未定地向外望去。
那辆车仍停在原地,车灯像一双昏黄、模糊的眼睛,穿透雨幕,
固执地钉在我藏身的这个小小角落。那两道光柱,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窥视感,
仿佛有生命般,持续地、无声地舔舐着便利店的玻璃。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爬升,
比外面的雨水更刺骨。我颤抖着手指,在屏幕上疯***作,重新下单,
几乎用尽全身力气祈祷下一辆车快点到来。终于,另一辆出租车刺破雨幕,
停在了便利店门口。我几乎是扑进车里,关上车门的瞬间,才敢再次回头。那辆幽灵般的车,
连同那两道昏黄的车灯光,已经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接下来的几天,
生活似乎被按下了静音键,回归了乏味的轨道。上班,下班,睡觉。那个暴雨夜里的插曲,
那团模糊的阴影和令人窒息的沉默,如同被水泡过的旧照片,色彩褪去,边缘模糊,
被刻意地压在了记忆箱子的最底层。偶尔午夜梦回,
那沙哑的“取消订单”的声音会毫无征兆地在耳边炸响,惊醒一身冷汗,
但很快又被白日的喧嚣和疲惫冲淡。我对自己说,
不过是一个想多赚点钱、脾气有点怪的司机罢了,虚惊一场。
生活里总有这样那样的怪人怪事,不是吗?直到那个平凡的午后,阳光透过办公室的百叶窗,
在地上投下慵懒的光带,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寻常。“哎!快看本地新闻!
”邻桌同事小吴一声惊呼,像根针猛地刺破了这层平静的薄纸。她举着手机,脸色有些发白,
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兴奋和恐惧,“出大事了!”办公室里几个脑袋立刻凑了过去。
我心头莫名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毫无缘由地攫住了心脏。我几乎是屏住呼吸,
凑到小吴的手机屏幕前。本地新闻台的画面清晰而冰冷。
一个穿着明黄色雨衣的记者站在一条浑浊的河边,背景是拉着蓝白相间警戒线的河岸,
以及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模糊的身影。雨还在下,镜头被雨点打得斑斑驳驳。记者语速很快,
带着职业化的凝重:“……今天上午,一位在河边垂钓的市民报警称,
发现岸边漂浮着一个可疑的黑色硬壳行李箱,并闻到刺鼻的恶臭气味。警方迅速赶到现场,
打捞起该行李箱。经初步勘查,箱内发现一具女性遗体,死亡时间初步判断超过四十八小时,
尸体已高度***,
身份确认工作正在进行中……”画面给了那个被打捞上岸的黑色行李箱一个短暂的特写。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它湿漉漉的表面,那是一种廉价、常见的硬塑材质,
边缘处有几道深深的划痕,仿佛被什么东西粗暴地拖拽过。箱子拉链紧闭,
像一张沉默的、吞噬了所有秘密的嘴。屏幕下方,
一行触目惊心的滚动字幕:“河边惊现藏尸行李箱,警方全力追查凶手”。
办公室里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嗡嗡作响。谁干的?太可怕了!死者会是谁?
各种猜测和惊叹在耳边交织,我却像被施了定身咒,血液似乎瞬间冻结了,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四肢百骸都僵硬得无法动弹。
黑色行李箱……河岸……高度***……超过四十八小时……那个暴雨夜!
那个看不清脸的司机!那辆弥漫着怪味的车!
还有……还有那个固执要求我取消订单的沙哑声音!记忆的碎片不受控制地疯狂翻涌、碰撞。
我猛地从工位上弹起来,动作之大带倒了桌上的水杯。“哗啦”一声脆响,玻璃杯摔得粉碎,
褐色的咖啡液体混着碎片溅了一地,像泼洒开的一滩污血。办公室的嘈杂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目光惊愕地聚焦在我身上。可我已经完全顾不上了。我冲回自己的座位,
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鼠标,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撞击着耳膜。我死死盯着新闻画面,
那个记者还在说着什么,但我一个字也听不见。
屏幕下方滚动字幕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视网膜上。终于,画面切换了。
一张放大的女性证件照片出现在屏幕中央。照片上的女人很年轻,笑容腼腆,眼神清澈。
她的头发,染成了当下很流行的蓝紫色,即使在证件照的拘束里,也透着一丝鲜活的生命力。
轰——!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脑中炸开。整个世界在眼前剧烈地摇晃、旋转,
办公室的灯光、同事模糊的面孔、电脑屏幕的光……一切都扭曲变形。那张照片,
那张脸……我认得!就在那个暴雨夜,就在医院急诊科!她是和我同夜班的内科护士,
陈晓雯!夜班结束前,我还看到她在护士站低头整理交班记录,
缕标志性的蓝紫色挑染发丝从护士帽边缘俏皮地滑落出来……当时她好像还低声抱怨了一句,
说雨太大,打车肯定难。新闻主播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水底传来,
带着一种冰冷的、宣判式的质感:“……经警方初步确认,
死者身份为我市中心医院内科护士,陈晓雯……”陈晓雯!那个雨夜,她也要打车回家!
那个司机……那个要求取消订单的司机!一股冰冷的呕吐感猛地从胃里翻涌上来,
瞬间堵住了喉咙。我死死捂住嘴,指节捏得发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试图压下那股灭顶的眩晕和恶心。但身体背叛了我,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像一片在狂风中即将碎裂的枯叶。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黏腻冰冷,
如同无数条湿滑的毒蛇在皮肤上游走。那个要求取消订单的沙哑声音,此刻如同淬毒的冰锥,
“取消订单…微信转给我…省差价…多好…取消…”取消订单…平台记录消失…像一缕青烟,
不留痕迹……难道……难道那个司机……他专门……专门寻找那些愿意取消平台订单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