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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井底惊魂井台边的青苔滑溜溜的,沾了晨露,

脚踩上去跟踩着刚从泥里捞出来的泥鳅似的,稍不留意就得打个趔趄。我正弯腰提水桶,

胳膊刚使上劲,那根用了三年的麻绳“啪”地断了,铜桶“咚”一声扎进井里,

溅起的水花凉飕飕扑在脸上,带着股子土腥气,混着井底陈年的腐叶味,呛得人直皱眉。

“晦气!”我蹲在井边瞪着那口黑黢黢的老井。这是咱冯家村最老的井,

石头井圈被几辈子人磨得光溜溜,跟抹了菜籽油似的,太阳一照能映出人影。

正想转身回家找根长杆捞桶,井里头突然“轰隆”一声响,跟地底下炸了雷,

震得井台都发颤。一股子热烘烘的怪味涌上来,不是泥腥,也不是水臭,

倒像镇上铁匠铺里烧红的铁片子淬在水里时,那股又烫又呛的味儿,熏得人鼻子发酸。

水面“咕嘟咕嘟”冒泡泡,白花花的,像锅里刚烧开的水。我吓得往后缩,

后腰撞在井边的石磨上,磨盘边缘的棱角硌得生疼,疼得我“嘶”地吸了口凉气。

就见水里头猛地窜出个黑影子,“噗通”一声趴在井台上,湿淋淋的头发往下滴水,

顺着脸颊流进领子里,把那身怪衣裳浸得透湿。我瞅着他发愣。这后生穿的衣裳怪得很,

不是庄稼人穿的粗布短打,也不是有钱人家的绸缎长衫,料子滑溜溜的,

摸着像河里的鹅卵石,还带着点反光,跟我见过的所有布料都不一样。

他抬头时我更惊了——眉眼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鼻梁挺得像山尖,

就是脸色白得像刚从面缸里捞出来,嘴唇却红通通的,像是刚咬过熟透的樱桃。

“这是……哪儿?”他开口时嗓子哑得很,带着股子我听不懂的腔调,每个字都咬得怪怪的,

像含着颗小石子说话,含糊不清。“冯家村呗。”我往他旁边挪了挪,

能闻见他身上那股怪味里混着点甜丝丝的香,不像胭脂水粉,倒像野蜂蜜拌了薄荷,

清清爽爽的。“你是谁?咋从井里钻出来的?掉下去的?”他没答话,

直勾勾盯着我手里擦汗的粗布帕子,又看了看我脚上纳了三层底的布鞋,

突然“嘶”地吸了口凉气,眼睛瞪得像铜铃:“我穿越了?”“穿啥?”我听不懂,

只当他是掉井里摔坏了脑子,说话颠三倒四的。“先起来吧,浑身湿成这样,

风一吹准得冻出病来。这天儿,早晚凉得很。”伸手拉他时,指尖碰着他的手,

烫得跟揣了个小炭炉似的,吓得我赶紧缩了手。

2 神秘来客他家就住在我家隔壁的空院子里,是村西头二伯公家的老宅子,常年锁着,

院里的蛛网结得跟渔网似的,门轴都锈住了,推开时“吱呀”响得能惊动半村的狗。

我找了件我哥没穿过的粗布褂子给他,是新做的,还带着浆洗后的硬挺。

他穿在身上晃晃荡荡,袖子长了一大截,垂到膝盖,跟唱戏的小生似的滑稽。

他捧着粗瓷大碗喝玉米糊糊时,眼睛瞪得溜圆,糊糊沾在嘴角也不知道擦,

烫得直咂嘴还一个劲往嘴里扒:“这……这也太香了!比速食粥强一百倍!”“速食粥是啥?

”我蹲在灶台边烧火,看他狼吞虎咽。火光映着他的脸,睫毛长得很,

垂下来时在眼睑上投出一小片阴影,忽闪忽闪的。他说他叫沈砚,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里的房子比镇上的城隍庙还高,直插云霄,晚上亮得跟白昼似的,到处都是“电灯”,

不用点油灯。出门不用走路,坐着带轮子的铁盒子“嗖嗖”跑,比马快多了,还不用喂草料。

“铁盒子?”我往灶里添了把柴,火星子“噼啪”往上跳,溅在灶面上。“比马车还快?

那不得把人颠散架?”“快多了!平稳得很!”他放下碗,用袖子擦了擦嘴,手比划着,

“一眨眼就跑出去十里地!还能听戏、看画儿,啥都能弄!”我只当他是胡咧咧。

这后生除了说话怪、穿得怪,倒也没啥坏心眼。帮我家挑水时,扁担压着他那细胳膊细腿上,

看着都让人揪心,可他硬是咬着牙,一步一晃地把水缸挑满了,肩膀被压出红印子,

像落了片晚霞,看得我直咂舌——城里的后生,倒也能吃苦。村里的闲汉见了他都起哄,

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抽着旱烟打趣我:“二姑,捡了个俊俏野男人啊?看着细皮嫩肉的,

能干啥活?”三婶子拄着枣木拐杖来看热闹,捏着他的胳膊啧啧称奇:“这细皮嫩肉的,

怕是连锄头都没摸过吧?手跟姑娘家似的。”他听了只是笑,露出两颗白生生的牙,

看得三婶子脸红到耳根,转身骂闲汉:“就你们嘴碎,人家是读书人!

”3 命运之书他待了半月,渐渐不那么怕生。会蹲在田埂上看我割麦子,

问这麦穗上的颗粒叫啥,我说叫麦籽,能磨面,能做饼。他就伸手摸摸,被麦芒扎了一下,

疼得缩回手,嘴里嘟囔着“原来麦子长这样”。会在我纺线时凑过来,

盯着纺车转得眼睛发直,说这玩意儿比他家的“洗衣机”有意思多了,还能自己转。

有回我给他缝补刮破的褂子,他凑得极近,我能感觉到他呼出来的气,

带着点玉米糊糊的甜香,吹在我手背上,痒得我差点扎了手指头。“你叫从二姑是吧?

”他突然说,声音低低的,像风吹过麦浪。“我知道你。”我手一顿,针扎在指头上,

冒出个血珠珠,鲜红鲜红的。“你咋知道?我又没跟你说过全名。”他没说话,

只是从贴身的怪衣裳口袋里摸出个扁扁的黑匣子,比巴掌还小,按了一下,匣子突然亮了,

跟装了一匣子萤火虫似的,刺得人眼睛疼。上面竟有字!是印刷体,比学堂先生写的还规整,

头一行就是“冯梦龙《从二姑》”。“这是……书?”我摸着那冰凉的匣子,

字在上面动来动去,看得人眼晕,跟活了似的。“是故事。”他的声音软乎乎的,

像刚蒸好的米糕。“说你后来嫁给了邻村的王屠户,日子过得……不怎么好。他脾气坏,

总打你。”我心里“咯噔”一下,像被石头砸中了。王屠户我见过,满脸横肉,

络腮胡子跟草堆似的,说话跟打雷似的,上次在镇上赶集,他还因为少给了两文钱,

把卖菜的老婆子推了个跟头。我打心眼儿里怕他。手里的针线“啪嗒”掉在地上,

线轴“咕噜噜”滚到他脚边,缠了好几圈草。“我不嫁。”我突然说,声音抖得厉害,

像秋风里的叶子。他抬头看我,眼睛在暮色里亮晶晶的,像井水里的星星,闪闪烁烁。

“那就不嫁。”4 月下告别那天晚上,月亮圆得跟银盘子似的,挂在井台上空,

把井台照得跟铺了层霜似的。他说他得走了,那口井是他来的路,也该是回去的路,

过了这时候,就找不到回去的门了。我往他手里塞了两个刚蒸好的玉米窝头,用布包着,

还热乎着,能闻见新玉米的清香,甜丝丝的。“路上饿了吃。”我说着,

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下来,砸在他手背上,烫得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都发白了。

他往井边挪步时,我看见他那身怪衣裳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撒了层碎银。走到井台边,

他突然回头,声音在夜里飘得很远,带着点颤音:“二姑,别信那故事,你能过得好。

比谁都好。”话音刚落,井里又“轰隆”响了一声,比上次还响,震得我耳朵嗡嗡疼。

那股热烘烘的怪味又涌上来,比之前更浓,呛得人睁不开眼。我捂着脸不敢看,

指缝里漏出的光忽明忽暗。等再睁眼时,井台上空空的,只有两个玉米窝头摆在青苔上,

露水打湿了,变得沉甸甸的,像两块石头。后来王屠户托媒人来提亲,

提着两斤红糖、一块腊肉,放在我家堂屋的八仙桌上,红布包着,看着扎眼。我爹抽着旱烟,

眉头皱成个疙瘩,正要点头,我突然想起沈砚的话,抓起灶台上的菜刀就往院里跑,

对着那棵老槐树“咚咚”砍:“我不嫁!谁逼我我就死给谁看!这日子我自己能过!

”菜刀砍在树干上,震得我手发麻,树皮掉了一块,露出里面的白茬。我爹和媒人都吓傻了,

媒人手里的帕子掉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是咋了?

好端端的……”我爹把烟袋锅子往地上一摔,吼道:“疯了!你这丫头疯了!

”村里人都说从二姑疯了,放着王屠户那样的人家不嫁,怕是想当老姑娘。可我知道我没疯。

沈砚说我能过得好,我就信。现在我蹲在井台边捶衣裳,木槌“砰砰”砸在青石板上,

震得水面都发颤。阳光晒得井水暖融融的,照得水底的石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井里的铜桶早就捞上来了,被我爹敲敲打打,又能用了,就是桶底多了个小窟窿,

盛水时得快点提。偶尔我会往井里瞅,总觉得那黑黢黢的水里,

会再冒出来个穿怪衣裳的后生,带着股甜丝丝的热气,咧嘴一笑,问我:“二姑,

今儿吃玉米糊糊不?我还想吃你烙的饼。”5 织梦人生井台边的青苔还是滑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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