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刚停，松针上的水珠往下滴，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湿痕。
远处传来呼喝声，十几个穿着灰色练功服的学生正在对练，拳头撞在护具上发出闷响，气血在经脉里奔腾的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那是外门弟子。”
大爷头也不回地说，“想进内门，得先过气血测试和战魂觉醒两道关。
你爹当年可是气血测试破了纪录的。”
凌云摸了摸怀里的芯片，莲花图案硌着胸口：“王院长真的愿意见我？”
“他等你好几年了。”
大爷在一扇朱漆门前停下，门上挂着块匾，写着 “九霄殿” 三个金字，“进去吧，院长在里面等你。”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檀香混着气血的味道扑面而来。
大殿中央立着九根盘龙柱，高十丈，首径两人合抱，柱身上刻着模糊的人脸，眼睛位置嵌着发光的晶石，像在盯着每个走进来的人。
“来了？”
王重阳坐在殿首的太师椅上，白胡子垂到胸口，手里把玩着两颗核桃大小的青云灵石。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道袍，脚边放着根铁拐杖，拐杖头是个龙头，龙眼是两颗红宝石。
凌云握紧拳头，掌心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您认识我爸爸？”
“何止认识。”
王重阳把灵石揣进袖子，铁拐杖在地上一顿，“方啸天是我最不成器的徒弟，当年非要去招惹天工集团，把自己搞成‘失踪人口’，连累我这把老骨头天天提心吊胆。”
凌云猛地抬头：“我爸爸还活着？”
“活着？”
王重阳冷笑，拐杖突然在地上划出火星，“天工集团的‘活体兵器计划’了解一下？
你爹现在说不定在哪当实验品呢！”
凌云的血一下子冲上头顶，指甲嵌进掌心，血珠滴在青石板上：“您知道在哪对不对？
求您告诉我！”
“急什么。”
王重阳掏出个小玉瓶，扔给凌云，“先把伤养好。
这是‘凝血散’，武院秘制的，比你在黑市买的那些破烂好用十倍。”
凌云接住玉瓶，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他突然想起老王头后颈的莲花纹身：“王大爷，您认识废品站的老王头吗？
他后颈有个莲花纹身。”
王重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那老王头，以前是武院的护卫队长，你爹假死后，他自愿去外面保护你。
可惜啊……可惜什么？”
“上个月天工集团清剿废品站，老王头为了掩护你，引爆了异化兽炸弹，尸骨无存。”
王重阳的声音低沉下来，“他临终前托人送来消息，说你己经觉醒战魂，让我务必护你周全。”
凌云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玉瓶上。
原来老王头塞给他的不是过期罐头，是保命的凝血散；不是多管闲事，是用命在保护他。
“我要报仇！”
凌云攥紧拳头，掌骨处的青蓝光再次亮起，“我要让天工集团血债血偿！”
“报仇？”
王重阳突然站起来，身上的气血像海啸一样爆发，盘龙柱上的晶石同时亮起，“就凭你现在的锻体境？
连银狐都打不过，还想找苏振南报仇？”
凌云被气血压得单膝跪地，骨头咯咯作响，却倔强地不肯低头：“我可以学！
再苦再累我都能学！”
“好小子，有点你爹当年的犟脾气。”
王重阳突然收了气血，铁拐杖在地上敲了敲，“跟我来，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战魂觉醒。”
他领着凌云走到最左边的盘龙柱前，柱子上刻着 “青云” 二字，鳞片缝隙里渗出青蓝色的光：“把右手按上去，集中精神想着你爹的样子。”
凌云深吸一口气，按在冰冷的石柱上。
青蓝光顺着掌心往上爬，像有无数根小针在扎他的经脉。
突然，他看见父亲的幻影出现在柱子里，穿着武院的白色制服，冲他竖起大拇指，然后慢慢消散。
“啊！”
凌云的气血突然暴走，在经脉里横冲首撞。
盘龙柱发出嗡嗡的响声，青蓝光冲天而起，在大殿上空形成一朵巨大的莲花 ——“双生战魂！”
王重阳的白胡子都在发抖，“居然是双生战魂！
青云天和幽冥天同时觉醒！”
其他八根盘龙柱也跟着发光，赤红色的火焰、土黄色的岩石、银白色的闪电…… 九道光柱在殿顶交汇，形成个旋转的漩涡，无数金色光点从漩涡里飘落，像下雪一样。
“这…… 这是九霄共鸣！”
门卫大爷瘫坐在门槛上，手里的铁拐杖都掉了，“传说只有上古武圣才能引发的异象！”
凌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无数功法口诀涌进来 ——《青云步》的进阶版、《幽冥体》的修炼图谱、还有如何吸收九霄灵石的方法……“够了！”
王重阳突然用拐杖猛击地面，九道光柱同时熄灭，“再觉醒下去你会爆体而亡！
战魂不是越多越好，能掌控的才是最强的！”
凌云浑身脱力，瘫坐在地上，浑身都被汗水湿透。
他看着自己的右手，掌骨处有两道纹路，一道青蓝一道漆黑，像两条小蛇在皮肤下游动。
“从今天起，你就是青云武院的特训班学生。”
王重阳的铁拐杖突然 “咔嚓” 一声，从中间分开，露出里面的玄铁剑，剑刃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这是你爹当年用的‘九霄剑’，现在传给你。
记住，武院不是保险箱，天工集团的人随时可能闯进来，想活下去，就得比谁都强！”
凌云接过玄铁剑，剑身冰凉，却奇异地传来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向丹田。
他突然想起芯片里父亲的留言：“找到王重阳，他会教你控制战魂……院长，我什么时候能开始学？”
“现在就开始。”
王重阳扔给他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写着《九转玄黄体》，“先把基础打牢。
明天早上五点，训练场***，迟到一秒罚跑操场五十圈！”
凌云翻开古籍，第一页就是父亲的字迹：“小霄，修炼切记急于求成，气血要像流水，润物细无声……”他握紧玄铁剑，青蓝光在剑身上流转。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有九条小龙在影子里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