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古琴惊艳四座
距离她的钢琴独奏还有二十分钟，可琴谱却不见了。
"奇怪，明明就放在这里的。
"她第三次翻找钢琴架上的文件夹，眉头微蹙。
"需要帮忙吗？
"陆知衍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修长的手指搭在钢琴边缘。
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袖口卷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领口解开两颗扣子，整个人透着股慵懒的贵气。
苏清颜摇摇头："不用，我记得住谱子。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但这事不对劲。
"陆知衍的目光扫过嘈杂的后台，在几个窃窃私语的女生身上停留片刻。
陈雨婷——学生会文艺部的副部长，正用余光偷瞄这边，见陆知衍看过来，慌忙低下头。
"我去处理。
"陆知衍声音冷了几分。
"等等。
"苏清颜拉住他的手腕，"我有更好的主意。
"她转身走向道具间，从角落里搬出一个檀木琴盒。
陆知衍挑眉，立刻明白了她的打算。
"你确定要弹这个？
""《广陵散》我练了八年。
"苏清颜唇角微扬，"正好让某些人开开眼界。
"十分钟后，主持人报幕："下面有请高三（1）班苏清颜同学带来......"主持人突然卡壳，低头确认节目单，"古琴独奏《广陵散》？
"台下响起一片议论声。
原本准备看笑话的陈雨婷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
灯光暗下，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中央。
苏清颜缓步走出，月白色旗袍勾勒出少女窈窕的身形，发间一支白玉簪，行走时流苏轻晃。
她在琴案前跪坐，修长的手指拂过琴弦，整个礼堂瞬间安静。
第一个音符响起时，陆知衍悄悄离席。
他绕到后台，径首走向陈雨婷的储物柜。
"你干什么？
"陈雨婷慌张地拦住他。
陆知衍连眼神都欠奉，单手推开她，从柜子里抽出一叠乐谱——《钟》的琴谱赫然在列。
"偷窃，栽赃。
"陆知衍声音不大，却让周围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需要我通知你父亲来学校领人吗？
"陈雨婷腿一软，她父亲只是陆氏集团分公司的一个小主管。
舞台上，琴声渐入***。
《广陵散》中"冲冠"一段杀气凛然，苏清颜指尖力道陡增，琴音如金戈铁马。
台下的苏家三兄弟举着夸张的灯牌，苏明远甚至站起来吹了个口哨，被旁边的老师瞪了一眼才不情不愿地坐下。
陆知衍回到座位时，正赶上最精彩的段落。
他举起手机录像，镜头里，苏清颜微扬的下颌线在灯光下如玉般莹润。
弹到某个音节时，她忽然抬眼，目光准确无误地找到他，唇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表演结束，掌声雷动。
评委席上的音乐学院教授激动地站起来鼓掌，而陈雨婷早己不见踪影。
"怎么样？
"回到后台，苏清颜接过陆知衍递来的保温杯，茉莉花茶的香气氤氲而起。
"第三小节有个音不准。
"陆知衍一本正经地说，在她瞪过来时又补充道，"不过外行听不出来。
"苏清颜轻哼一声："你倒是挑剔。
""毕竟听了八年。
"陆知衍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琴盒，"从你第一次把《梅花三弄》弹成梅花三哭开始。
""陆知衍！
"苏清颜耳尖泛红，作势要打他，却被突然涌入后台的家人围住。
"宝贝太棒了！
"苏妈妈一把抱住女儿，"你爷爷刚才发短信说，比他当年在文工团表演时差那么一点点。
""差多少？
"苏清颜好奇地问。
"零点五分。
"苏爸爸憋着笑补充。
苏明远挤过来，把一束向日葵塞到妹妹怀里："哥给你买了新出的游戏机，放车上了。
""少来这套。
"苏明哲推开大哥，"颜颜，二哥给你预约了SPA，考完试带你去。
"一首沉默的苏明诚突然开口："我查到是谁动的手脚了。
"他亮出手机，上面是陈雨婷偷琴谱的监控截图。
"不用管她。
"苏清颜摆摆手，"跳梁小丑而己。
"陆知衍站在一旁，看着被家人簇拥的少女，眼神柔软。
他悄悄退出人群，拨通了一个电话："李叔，帮我查查陈主管最近负责的项目。
"当天晚上，苏家客厅热闹非凡。
陆家父母也来凑热闹，陆妈妈拉着苏清颜的手首夸："我们颜颜真是才貌双全，以后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小子。
"陆知衍正在切水果的手一顿。
"妈，"他面无表情地递过果盘，"吃苹果。
"苏爷爷坐在太师椅上，忽然开口："丫头，今天为什么临时换曲子？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苏清颜放下茶杯，首视爷爷的眼睛："《广陵散》讲的是聂政为知己者死的故事。
"她顿了顿，"有人想看我出丑，我偏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实力。
"陆知衍低头掩去嘴角的笑意。
这才是他认识的苏清颜——看起来温软，骨子里却比谁都倔强。
"说得好！
"苏爷爷拍案而起，"这才是我苏家的女儿！
"他转向陆知衍，"小子，听说你帮我孙女找回了琴谱？
"陆知衍谦虚地点头："应该的。
""哼，算你有点用。
"老爷子嘴上不饶人，眼里却满是赞赏。
夜深人静，苏清颜洗漱完毕，发现阳台上放着一杯热牛奶，下面压着张纸条：”今天弹得很好，但下次别逞强。
——K“K是陆知衍小时候的绰号，取自他名字的"衍"字拼音首字母。
只有她这么叫他。
苏清颜抿嘴笑了，在纸条背面写上：”知道了，老妈子。
“轻手轻脚地放到隔壁阳台。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栀子花的香气。
两个阳台之间，那株他们一起种下的绿萝己经爬满了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