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晨炊见裂痕

浓淡春风录 狸三三 2025-08-15 12:5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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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漫过篱笆时,霜霜正蹲在灶膛前吹火,脸颊被灶膛的火焰映的通红。

火焰上陶罐里的藜麦粥咕嘟翻滚,说是粥,其实只有几颗米粒在翻飞,上上下下的沉沦。

裂痕沿罐壁蜿蜒而上,渗出的细流在柴灰里洇出深痕,像昨夜雨瓮未干的泪。

她伸手试了试罐温,指尖燎起一道红痕——那裂痕是去岁荒年林母砸罐泄愤留下的,如今熬着全家人的命。

“三亩水田!”

东屋突然炸开林母的尖嗓,“张家粮商五十怎了?

填房也是正头娘子!

聘礼够你弟娶三房媳妇!

你个赔钱货,能值三亩水田就烧高香了!”

里间的灼灼却一脚踹开房门,快速来到灶台前,旧袄襟还沾着草屑:“您这么稀罕老女婿——”她抓起灶台豁口的粗瓷碗砸向院墙,“哐当”碎响惊飞篱笆上麻雀,“自个儿嫁去!

我给您扶轿!”

“你个败家娘们,谁让你摔我的碗的,看我不打死你......"林母又开始跳脚了,这一贯是她的拿手好戏,双手叉腰,双目圆瞪,像极了戏台上的武将......霜霜不去看林母的暴跳,沉默着搅动粥罐。

沉底的粥舀进幼弟金宝的木碗,然后把稀汤刮进自己碗里,只是那袖口里的半块豆饼,烙得腕骨生疼——那是她省下的晌午食,插秧时若饿的快要昏过去了,嚼一口便能撑住。

林母正要动手,篱笆外忽传来铜钥匙晃荡的叮当声。

堂伯林有财腆着肚子探头:“弟妹,张家催回话呢!”

腰间钥匙随动作轻响,黄铜冷光刺进灼灼眼底——正是昨夜粮仓那把。

霜霜指尖一颤,木勺磕在罐壁裂痕上,藜麦苦香混着裂隙渗出的糊味,弥散成一把刀。

“嫁!

明日就嫁!”

林母顾不得收拾灼灼,一把揪住灼灼衣领,领着她就往院外拖,枯指甲掐进她重生后未愈的肋伤时,灼灼倒抽冷气,却见霜霜倏然起身,陶罐“咚”地顿在林有财脚前。

“堂伯,”霜霜声音浸着粥雾,“粮仓的蟋蟀,灭干净了么?”

林有财听见此话,肥脸一僵。

裂罐中残粥汩汩漫过他鞋面,像爬行的毒虫。

门槛阴影里,林父的旱烟锅忽明忽灭。

烟灰簌簌抖落,在泥地铺开《礼记·月令》的残句——“仲春嫁娶妨农事”。

他佝偻的脊背压得更低,喉间挤出呜咽:“爹对不住……是爹......没用......”尾音被灼灼的冷笑斩断:“省口力气吧爹!

留着给您亲闺女哭丧!”

霜霜见林有财没动,起身,弯腰拾起碎碗,可锋利的陶片却割破指腹,血珠坠入藜麦粥,绽开一朵褐花。

这个闹剧以林有财心虚的扭着自己的身材,林母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吵着一定要嫁出去而结束......裂痕斑驳的陶罐在晨光下静立,蜿蜒的纹路如泪痕,也如地图上未启的征途。

藜麦苦香随晨雾漫过院墙时,金宝舔净了碗底。

霜霜将染血的陶片揣进袖袋——这裂痕终有一日,会割破捆缚她们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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