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用柔丝裹起那个粉雕玉琢的婴儿，旁边丫鬟手双手冒起绿光落在夫人体内治愈着身体。
小家伙的手指还蜷着，却己经能看出指节分明的模样。
门外夜玄峥在听到产婆的声音后就早早冲进来，伸手接过婴儿，只觉得掌心一片温热，那团小小的身子在怀里轻轻蠕动，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芒，像裹着层融化的阳光。
苏婉靠在软垫上，气色红润如三月桃花。
她看着丈夫笨手笨脚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轻点，他还软着呢。”
夜玄峥连忙调整了姿势，目光落在婴孩脸上，只见那双眼眸缓缓睁开，竟是像极了灵泉深处的碧石，清澈得能映出窗外的流云。
小家伙不怕生，反而眨着眼睛望他，嘴角还噙着小小的奶泡。
“给我让我也瞧瞧”苏婉看着小家伙如此可爱忍不住道。
“昨日观天象，紫微星移动” 夜玄峥指尖轻轻点在孩子脚心，惹得那小肉团蹬了蹬腿，“不如取个‘辰’字？”
他说着蘸了点清水，在桌面上写了个 “辰” 字，水流顺着木纹蜿蜒，竟在末尾凝成个小小的旋涡。
苏婉低头笑了，将孩子往怀里拢了拢。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什么，突然抓住她垂落的发丝往嘴里送，惹得她轻拍了下那只藕节似的胳膊：“哪有刚生下来就啃娘亲头发的。”
她抬眼看向丈夫，目光落在院角那株铁树上 —— 三日来，原本嫩红的花苞己绽成碗口大的白莲，花瓣上滚动的露珠总也不滴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辰字虽好，却少了几分温润。”
她伸手拂过孩子眉心的莲纹，那里的玉色印记比刚出生时更清晰了些，“你看他周身灵光如泉，不如叫‘清辞’” 夜玄峥刚要说话，却见婴孩突然咯咯笑起来，小拳头挥舞着，竟有细碎的金芒从指缝漏出来，落在宣纸上，恰好晕染开 “清辞” 二字的轮廓。
风从灵泉那边吹来，带着水汽的清甜。
夜玄峥看着纸上渐渐清晰的字迹，又看了看妻子眼底跳动的光，忽然想起十年前在昆仑墟初见她的情景。
那时她也是这样坐在泉边，白衣沾着雾汽，手里捻着株刚采的月光草，说自己的名字是师父取的，意为 “婉兮清扬”。
“夜清辞” 他低低念了一遍。
婴孩像是应和般咂了咂嘴，小脑袋往苏婉颈窝里蹭了蹭，睫毛在她锁骨处投下细碎的阴影。
远处的松林里传来灵鸟的啾鸣，二十只青鸟排着队落在竹院墙头，竟用喙尖衔起落在地上的月光花瓣，铺成了条小小的花径。
苏婉忽然轻轻 “呀” 了一声。
她指着孩子的手腕，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圈浅青色的纹路，像是用灵泉的水画上去的，纹路蜿蜒流转，竟与夜玄峥墙上佩剑的纹灵印分毫不差。
“是血脉相认的灵契。”
夜玄峥握住那只小小的手腕，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心头一暖，“看来这名字，是他自己选的。”
说话间，铁树上的白莲突然轻轻摇曳，花瓣上的露珠终于滚落，滴在灵泉里。
原本平静的水面瞬间漾开层层叠叠的莲纹，每道纹路里都浮出个 “清” 字，随着水波晃出细碎的光。
侍女们端着刚炖好的银耳羹走来，见此情景都停住脚步，轻声惊叹着这天地感应的奇景。
看见苏婉低头吻在孩子发顶。
晨光穿过竹叶的缝隙落在她们身上，娘俩周身都裹着层淡淡的金辉，像是浸在融化的阳光里。
他忽然觉得，什么星象命理，什么灵契异象，都不及此刻鼻尖萦绕的暖香，不及怀中人儿安稳的呼吸。
“以后便叫清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