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坐在靠窗的老位置，笔记本电脑屏幕发着冷白光。
她是个小有名气的悬疑小说家，这儿是她找灵感、写东西的老地方，熟得很。
“不好意思，请问是林晚老师吗？”
一个有点沙哑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林晚抬头，看见个戴宽墨镜的年轻女人站在桌前，就算大半张脸被挡着，也能看出她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嘴唇白得没血色。
“我是。
你是？”
林晚合上电脑，露出职业性的温和笑。
女人在对面坐下，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我叫苏念，是个美妆博主。
您的书我都看过，特别是那本《镜中人》……我觉得，我遇上的事，跟书里有点像。”
林晚不动声色打量她。
苏念的妆化得挑不出错，皮肤在咖啡馆柔和的灯光下，跟瓷器似的透着光，可藏在墨镜后的眼睛，总透着股压不住的慌。
“慢慢说，我听着。”
林晚按了手机录音键，把屏幕朝下搁桌上。
“一个月前，有个匿名粉丝寄了瓶粉底液给我，叫‘幻颜’。”
苏念的声音开始发颤，“效果好得离谱，用了之后，我在镜头前皮肤好得没话说，首播间粉丝首接翻了倍……”她越说越乱，语速也快了起来：“可怪事也跟着来。
每次手机黑屏那一下，或者电梯镜子反光的时候，我总看见个穿红裙子的女人站我身后！
一开始模模糊糊的，后来越来越清楚……”林晚的笔尖在笔记本上顿了顿。
“红裙女人？
能说得再具体点吗？”
“脸看不清，但裙子是老款式，像几十年前的。”
苏念终于摘了墨镜，露出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最吓人的是，就我能看见她。
我男朋友说我工作压力大，出现幻觉了，带我去看心理医生，可……”她突然抓住林晚的手，那冰凉的触感让林晚轻轻抖了下。
“林老师，那不是幻觉！
她真的在！
昨晚我在浴室镜子里看见她就站我身后，近得快贴我背上了！
我还能闻到她身上的味儿……像旧衣柜混着檀香的那种。”
林晚轻轻抽回手，在笔记本上写下“红裙女人”，下面画了两道横线。
“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她是什么时候吗？”
“就用那瓶粉底液一周后。”
苏念重新戴上墨镜，像要把外界的视线都挡掉，“而且每次看见她，都是光线突然变的时候，跟两个世界的缝儿被打开了似的……”聊了快半小时，临走时苏念攥着林晚的手不放：“您一定要信我，我没疯。
那瓶粉底液我带来了，说不定……您能查出它的来历？”
她从包里掏出个深灰色瓶子，瓶身没任何标签，就瓶盖有个奇怪的浮雕花纹。
林晚接过来时，莫名觉得一阵凉。
“我会查的。”
林晚认真应下，“保持联系，有新情况随时找我。”
看着苏念匆匆走掉的背影，林晚转着手里的钢笔，心里犯嘀咕。
作为悬疑作家，她听过不少离奇事儿，可苏念的话里有种特别的真实感，那是从骨头里透出来的怕，装不出来。
她低头看那瓶粉底液，瓶盖上的花纹像只半眯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