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有些为难。
“傅先生,温小姐交代过,不许您做出伤害身体的事情。”
“况且,您为温总挡过刀,如果强行摘取肾脏,会引发急性心衰,我们医院担待不起……”
傅砚声音铿锵,“我愿意签下免责声明,出了任何问题,由我一人承担,绝对与医院无关!”
“傅先生,我可以答应您的选择,但在手术途中,但凡出现任何问题,我们都会以您的生命体征为主,随时中断手术。”
手术连夜准备。
但当傅砚和父亲同时被推进手术室时,温然突然带人出现,死死拉住了他。
她神情复杂,拉着他的手腕,“傅砚,你为了不替凌澈完婚,竟然不惜搭上自己的肾脏?别再闹了,跟我回去。”
傅砚挣开她的手,无奈冷笑。
直到现在,他还是为了凌澈考虑。
“那是我爸,你和凌澈害他错过唯一的肾源,只有……”
不等傅砚说完,温然命人将他拖着,快步离开手术室。
“等你替清晚扮演好新郎,我会给爸重新安排手术。”
傅砚心头一颤。
“温然,我答应你,替你心爱的人出席婚礼,你可不可以现在就让我爸手术?只要我爸活着,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温然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请了最精尖的团队,爸不会有事。”
温然顿了顿,“但误了婚期,凌澈会不开心,我舍不得他难过。”
傅砚心脏像被人紧紧捏住,他奋力抵抗,都于事无补,眼睁睁看着父亲离他越来越远。
温然再一次湮灭了他救父亲的机会!
他被关在杂货间里,手都拍肿了,声音嘶喊的沙哑,可始终没有人来开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
杂货间的房门被打开,傅砚连滚带爬进到了父亲病房。
病床前,温然正怀抱着凌澈安慰他。
白布盖过了父亲的身体。
傅砚整个人差点晕过去。
“这不是你的错,阿澈,你不必自责。”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傅砚几乎崩溃地问到,“凌澈,你对我爸做了什么?”
“傅先生,我不过是告诉你父亲,新的肾源等你替我完婚就会有,可谁知他情绪激动,竟然强行拆了身上的装置,就要下地打我……”
“这才……摔下床,没了呼吸。”
傅砚脑袋嗡的一声,他怔愣着揭开白布,直到看见那张枯瘦的面孔……
长久的、无力的跪了下去。
“他明明差一点就可以活下去了,只差一点点!你三番五次断了他的生路,凌澈,是你害死了我爸!”
温然拧眉,挡在凌澈身前。
“傅砚,你冷静点,凌澈是为了爸好,想提前告诉他好消息,让他活下去。”
她有些动容的想去搀扶傅砚,却被身后的凌澈紧紧抱住。
温然接着说,“况且,就算有合适的肾源,以爸的身体机能也未必能活,然然,这不能怪任何人。”
凌澈靠在她身上,“温姐姐,我决定了,傅先生父亲去世了,婚礼还是我去比较好……”
温然顿了顿,伸出的右手迟迟没有落在傅砚身上。
“我会向所有人隐瞒此事,婚礼还是由阿砚替你去。”
“阿砚,再忍忍。”
然而傅砚并不在意他们的对话了。
心死了,就不会再有任何情绪。
可当看到那张从枕头下面掉出来的纸片,傅砚还是忍不住崩溃。
纸片上,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符。
“爸不想拖累你。”
同时,手机传来一条信息。
忠叔发来了逃跑日期,竟和婚礼是同一天!
他差一点,就可以带着爸爸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