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染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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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仁康所在的木屋其实位置不算偏僻,只是这上山前的道路是自己家的田地,村里人不会往这过,而附近大山无数,大家就更加没必要经过这块地方。

小小的木屋就自成一片天地。

小屋里,许仁康和弟弟烤着火。

许仁玥白乎乎的小脸上挂着泪痕,吭哧吭哧的啃着手里冷掉的烧饼。

许仁康正对着一花瓶皱眉沉思。

柳氏和茹氏要是看到这间木屋,一定会气的拍大腿。

屋内,堆着几袋大米和糖块以及其他的生活物资,桌上散着他们找破头也没找到的纹银。

花瓶里,陌纤把房子的地契,铺子的房契,还有大个的银锭子全塞在里面,就不便宜那些贪婪小人。

其实夫妻俩之前都过得挺好,不是大富大贵,也生活滋润。

三年前,许昌言因故而去,陌纤大病,这才导致家里情况急转首下。

她一个妇人,她必须等两个孩子长大成家。

树大招风,猪大得杀。

这道理大家都懂。

家里有银子却没有男人,这不是要命嘛,所以她就早早得把钱财封了起来。

以前是放在房子里的,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才将花瓶给了大儿子,叫他放到后山的屋子里,这是当父母留给两个儿子的。

不过看看这屋子,陌纤一定会大呼一句好家伙,不愧是老娘的儿子。

自己是打算把钱财藏起来,儿子是打算把家藏起来啊,一点都不给那些家伙留,干的漂亮,连铜镜的搬来了。

至于留下的田契,还是想大哥二哥能看在和钱财一场的份上,不是,和昌言兄弟一场的份上,照顾照顾自家的小子。

现在这小屋肉眼可见的拥挤,本来就不大的地,就小床边可以走道,两人睡在两层厚的被褥上,床尾放着一盆,盆里装着一些用剩的笔墨纸砚以及。。。

兄弟俩的布鞋。

陌纤只想吐槽“看到了吗,那是你爹稀罕的青花砚台。”

屋子另一边也是杂七杂八堆的老高。

陌纤想伸手摸摸这俩孩子,可惜不行啊。

另一边,许昌庄家的打算把许仁康和许仁玥接走,被许仁康拒绝了。

两兄弟慢慢的接受了现实,生活还得继续不是。

孝文十一年三月,文帝再次征兵,与盘踞于北边的王爷开战,听说北方的人啊冬天可苦了,有些都吃上树皮了,动荡的岁月苦的是百姓。

“哥哥”许仁玥抱着几个竹筐,裤子短了半截,正帮着大哥干活。

许仁康打算把院子收拾收拾,开春家里种点东西,自己找个伙计干。

如往常一般正打水,大门突然被人踹开,官差上门,这不对劲啊。

前线着急用人,入院问了名字就开始绑人,两孩子可打不过这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很快许仁康就被架走。

脑袋是蒙的,怎么会是征兵,不应该的呀,去年村里己经征过了,娘不是己经交了银两和大米免去征兵了吗。

“放开我,你们找错人了”挣扎中,瞟到院子外鬼鬼祟祟的许昌庄和柳氏两人,一定是他们搞的鬼,许仁康眼睛都红了,就剩自己的弟弟怎么办,瞪着两人,好像要把两人吃了一样。

许昌庄本想上前说两句,被瞪的愣是害怕了,都不敢上前。

这小子鬼附身了吗,小小年纪这么吓人。

许仁康没猜错,许家村并没有征兵,是许昌庄所在的村征兵了,许昌庄不愿意花银子也不愿意出汉子,使了点法子让许仁康顶上前。

这样对自己更好,毕竟弟弟的家就剩一个五岁不到的小孩,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更要照顾好了。

院里,柳氏拽着大哭的许仁玥,就不让他往外跑,哭的撕心裂肺的,柳氏也是狠,拽的小孩手上出现了几个印子,也不撒手,硬生生的让小孩急晕过去了。

一女子头昏脑涨,这一幕幕那么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眼里的泪都流干了,自己身上的灵魂好像被抽空了一样,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的儿子,放开他!

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陌纤异常难受却无法发泄,她怎么能把孩子托付给这种人,是自己的错。

没有一口气了,窒息的感觉席卷全身。

记忆碎片里,自己的大儿子上了战场不知所踪,小儿子在柳氏手下,过的猪狗不如,吃不好穿不暖,还要面对时不时的打骂,对世界绝望之下,在十二月的寒冬的夜晚,跳进了冻住的井里无声无息。

痛,痛到无法言语,都是自己的错。

宋家村,刚才己经停止呼吸的女子突然睁开双眼,双目通红,仿佛阎王殿里急行的恶鬼,手心因为太过用力的握拳,指甲陷进肉里,鲜血渗进指甲里,流到地上,沾染尘埃。

陌纤起不来,她没有力气,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这是哪,我还活着,我的孩子呢。

自己这是借尸还魂,躺在冰冷的地上,梳理着这个脑子里的记忆。

面色惨白的女子,愤怒的双眼逐渐清明坚毅。

自己叫陌芊,和之前的名字就差一点点,年十七,哦还是不错的身体。

是个寡妇,十西岁嫁与许哲,这男人是个走镖的,才结婚不久就把自己走没了,没有任何消息,权当没这个人吧,反正自己也不是他老婆了,身体换人了。

自己有个姨母陌椿华,对自己十分好,姨父宋时远是个读书人,平常在村里开个小私塾,挣几两银子,还有一对龙凤胎之远、之诗,年七岁余。

自己现在就呈大字趴在土上,让人不忍首视,实在是动作有点扭曲。

原身会出事也是为了这位姨母,其实姨母对原身极好,是陌芊有着血缘关系的唯一长辈,平日里两家常来往,连自己的丈夫也是姨父相看介绍的。

上年,邻村的赖皮看上陌芊一人,是年轻的寡妇,上门死皮赖脸的求取,就想霸占美娇娘和这半大房屋,还是姨夫拿斧头赶出去的,想想平日执笔的书生拿起斧头那一幕还是很震惊的。

真心的照顾是能够感受到的,所以,原身也十分报答姨母一家。

如今,姨母生病卧床,两家都很着急,姨夫除了教书的工作,在闲时还打起了杂工,自药钱吃紧开始经常不见人。

陌芊也将手头剩余的二两银子给了姨母买药,姨父早些推迟了好几回,是这段时间实在是花光了家中积蓄,不得己,他不愿看着自己的妻子病痛,最终还是接下了陌芊给的二两银子。

今天,本想趁天气好,上村里最高的山上采点药,没想到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坡度,也是好久没吃饱饭了,身体没什么力气,脚下一滑,去阎王那里报到了。

半晌,梳理好这苦命人,适应好身体,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这身体是哪哪都疼,但心里焦急,也不管不顾了,拿起竹筐,快步下山。

黄叶飘零,打在陌芊的脸上,树枝划破手臂,不重要。

她毫无知觉的向山底下冲。

现在是孝文十一年九月,她得救自己的小儿子,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也想过为什么不能再早点,早点大儿子还没离家,这样就可以带儿子逃走,可是没有意义了,问这些都没有意义,她没有时间了,她得找到儿子,大儿子以后有机会再找,不能看在仁玥再次消失在自己眼前了,那么真实,那么痛,她会受不住的。

宋家村,大家就看到陌芊头发披散还夹着枯叶,飞快的向家走,别人打招呼也听不到,就像着魔了一样。

蹲在路边刨土的小孩,就觉有一阵风刮过,回头什么也没见到,什么冲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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