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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乱,无力的窒息感瞬间笼罩着我。

我好像被溺死在了过去的回忆里。

直到手术室门开,护士喊了一声,“家属!”

我才能从窒息中摆脱出来。

我踉跄着靠近护士,“怎么了?我儿子怎么样?”

护士摇头,“不太好,他的左肾没了,另一个肾烂了,怕是不行了。”

听到护士的话,我几乎是站不住,耳鸣,头晕,眼前的景象变得虚无。

我倒在了地上,直到护士给我注射药之后才再次清醒过来。

我问,“我可以把我的肾给我儿子,两个都能给,只要我儿子能活。”

护士摇头,“已经不行了,陈医生给你儿子打了强心针,你进去吧,去做最后的告别。”

我冲进手术室,冰冷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小小的儿子躺在床上。

他今年才十岁,跟着我受了七年的苦,吃不饱,穿不暖,不该这样。

老天,你太不公平了。

我在心底嘶喊,但是表面还是强扯出微笑,不敢让儿子看出端倪,走到儿子旁边。

“文宝,爸爸在呢,爸爸给你买了你想吃的肯德基,马上就送到,这次是真的是好吃的汉堡。”

“妈妈,妈妈。”

文宝一味地喊着妈妈,直到没了呼吸。

他没见到妈妈,也没吃到汉堡,我的文宝,这辈子都是苦的。

我拿着毛巾给儿子擦干净了身体,然后给他换上了崭新的病号服。

突然响声四起,绚烂的烟花透过玻璃映照在文宝脸上。

“不年不节,怎么有人放烟花?”我问。

一旁站着的医生很贴心替我解答,“应该是顶楼少爷他妈安排的,少爷手术成功了。”

我心中说不上来的滋味。

最后只说了句,“那很好了。”

有一个家庭保住了孩子,圆满了,挺好的。

我拉着文宝的手,“宝啊,下一辈子,你一定要选择做一个健康正常的小朋友,投胎在有钱有爱的人家。”

汉堡到了。

我给儿子摆到桌子上。

然后上了楼。

虽然陈医生没能救得了我儿子,但是我也该感谢一下那个有钱人,感谢他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帮了我一把。

我坐着电梯到了顶楼。

同样的病房外,男人拿着手机笑得开心,在给家人报喜。

“对,糯糯活了,肾源很健康,很年轻,虽然只有一个左肾,但是短期内,糯糯不会有事了。”

他家儿子有了左肾活了。

我家孩子被挖了左肾死了。

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医院,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我听着这话,脑海里瞬间有了个可怕的想法。

下一秒,我不受控制地冲了上去,揪住了男人的领子。

歇斯底里地宣泄,质问,“你儿子手术的肾,哪里来的,黑市来的是不是,你害死了我儿子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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