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走后，秦砚在谢祁骁身边坐下，一脸严肃，“单单一个赵世杰是不足为惧，但是现在正是你爷爷考验你的关键时期，如果赵世杰记仇想在圈子里抹黑你，那你可就吃大亏了。”
“哦。”
谢祁骁闻言却只是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见状，秦砚真是要皇帝不急太监急了，“阿骁！
你不会真想向老爷子屈服，到时候走联姻这条路吧？”
听到这，谢祁骁终于看了秦砚一眼，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没忍住轻嗤一声，“老爷子给了我两条路。”
两条路……秦砚脑瓜子一转，随后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你不会要去上学吧？”
两条路，要么继承家业，生意做不下去了就老老实实娶媳妇，要么回学校好好上学。
谢祁骁一脸无所谓，心里却好像想到了什么，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唇，“是要去。”
秦砚对此自然是理解不了的，谢祁骁从初三开始学业就荒废了，而且从小到大也一首不在学习上花什么心思。
中考过后家里给他在星城重高挂了个名，不过他就没去过几次。
“所以这就是你刚刚为了出口气给自己找的退路?”秦砚打量着谢祁骁的表情，可却从中得不到任何的信息。
谢祁骁点了支烟，缓缓吐出口气，“我从不需要退路。”
他看向秦砚，语气难得认真，“刚刚我是为了要出气，不过也不全是。”
刚刚他晚几步到酒吧，在楼下时秦砚发来信息告诉他，赵世杰在包间里为难一个小姑娘，秦砚知道谢祁骁对此最是厌恶，所以让他赶紧上来处理。
谢祁骁本来并没想因此就跟赵世杰翻脸，可奈何他看清了那个差点被调戏的小姑娘。
是她。
是在医院门口公交站有过一面之缘的女生。
是那个虽然哭红了眼目光却好像能穿透人心的……一只受惊的兔子。
他没想到在这遇见了她。
那天穿着校服的学生，现在突兀地出现在一所高档酒吧。
谢祁骁不是愣头青，他能猜出些什么。
她很需要钱，可能还挺着急的。
至于原因，他倒没妄加揣测。
“阿骁，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那个小服务员。”
秦砚先是首截了当地戳穿他，一边却又急着帮他否认，“不过不应该啊，你要是为了她，刚刚怎么可能跟人家一点交流都没有。”
谢祁骁瞥了眼秦砚，眼神就像看傻子似的，“你懂个屁。”
“不是？
真是为了她？”
秦砚问着，包间里其他几个人也开始纷纷起哄，谢祁骁实在没空招架他们，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出了包间。
找到吸烟区，谢祁骁又点了支烟。
为什么没有交流？
就因为不想她觉得他帮她是在同情她，可怜她？
怕伤了她的自尊？
所以装从没见过，装不记得她。
他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什么时候细腻到这个地步了。
谢祁骁摸着脖子仰了仰头，一副慵懒的模样看起来确实很像社会上不读书的混子。
昏暗的灯光照亮了他脚下一小片区域，他金黄色的头发被光线照的更加亮眼，周边一圈烟雾缭绕，他摆了摆手挥散这些气体，掐灭那根烟后随后扔进了垃圾箱。
回包间时，谢祁骁路过楼梯口，却正好撞见从里面出来的人。
前面的男人看起来像刚发了脾气，不过女生看起来倒好像丝毫没受影响。
见到谢祁骁，周衡很恭敬地打了招呼，“谢少，您怎么没在包间啊？
是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
谢祁骁看向他身后的姜绾，随口问了句，“她犯什么错了？”
周衡没想到谢祁骁会因为姜绾跟自己搭上话，他解释说:“没有，她初来乍到，我在教她在酒吧里为人处世的方法。”
实则周衡正因为姜绾差点被欺负的事情大发脾气。
谢祁骁自顾地点了下头，却对周衡的话怀有疑虑，不过他并没有揭穿。
思忖片刻，谢祁骁开口。
“嗯，是要管教。”
他递了根烟到周衡面前，“你放心的话，我来教她。”
周衡一脸懵，完全不明白谢祁骁这么做的原因。
周衡认识谢祁骁，因为他是星月夜的常客，更因为他有钱有势的身份，他一向不与异性有过多接触，所以周衡不明白，为什么谢祁骁单单对姜绾另眼相看。
“谢少，其实这种小事不需要劳烦你的。”
谢祁骁根本不在意他的话，而是看向姜绾，“小兔子。”
他一步步靠近她，语气很是轻描淡写，“我温柔得很，从不发脾气，我教你怎么样？”
一旁的周衡：“……”温柔？
谁？
他谢祁骁吗？
要说周衡一开始不能理解谢祁骁的行为，现在这么一看仔细想想却又好像能琢磨出来什么东西。
谢祁骁是什么样的为人，周衡还是有所了解的，说话做事雷厉风行，为人刚正果决，虽然不像其他十六七岁的少年在学校里安生读书，从不在学业上下功夫花心思，可人品还是没得说的。
所以他们年轻人之间的碰撞和摩擦，他一个局外人还是不要多加干预。
姜绾被他逼得无路可退，靠在墙上有些不自在，她捏紧了衣服，声音很低，“熟能生巧，不麻烦了。”
她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有什么意图，不过不管是从刚才还是现在都能看出来他是个有钱的公子哥，这种人想玩弄别人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吗？
姜绾并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
谢祁骁轻笑了声，道：“可以一步到位的事情，就没必要熟能生巧。”
这句话落下，姜绾却提了些兴趣，她觉得谢祁骁好像话里有话，毕竟对他们这种人来说，不会没事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
商人，最擅长的就是做生意。
姜绾试探性地开口，“你教我，是想要我付出什么作为回报？”
闻言，谢祁骁眼中顿时闪过一抹亮色，有意思。
小兔子，挺聪明。
见状，周衡很识趣地离开，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私人空间。
谢祁骁面对着姜绾靠在走廊的另一边，酒吧里暗色系的光让他们看不太清彼此的脸。
“在重高读书？”
谢祁骁问。
姜绾这才意识到他其实还记得昨天晚上在公交站与她相遇，他看见了她穿的校服，所以才这么问。
姜绾也不否认，“是。”
“成绩不错？”
“年级第一。”
谢祁骁满意地点了点头，“几年级？”
姜绾没有隐瞒，“高二。”
听到这个回答，谢祁骁唇边笑意更深，“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