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族之祸

五羊皮歌 弱岸 2024-12-19 18: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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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松子眯着眼愣怔了一会儿,扯块布擦了擦汗,脑子里又是杜衡刚回家时的情景。

昏暗的灯光下,杜松子拧眉盯着从昏迷中慢慢苏醒的杜衡。

“衡儿,究竟是咋回事?”

他焦急地沉声问道。

“爹爹,公子季被杀了。

前日,晋侯派数百人偷袭虢国,他们大多是死士,把公子季和他的党羽差不多屠尽了。”

杜衡说着额角的青筋像蚯蚓似地蠕动着。

“你怎么会在那里?”

杜松子惊讶地问道。

“我去虢国传天子书,正巧遇上了。

误被死士追杀,遭暗算中了毒。”

杜衡虚弱地说道。

杜松子听后如同跌入冰窟。

晋武公父子小宗取代大宗后,就开始血洗桓叔、庄伯大宗一脉子孙,公族们人人自危,纷纷外逃流亡。

这么多年过去了,晋侯诡诸(晋献公)开疆扩土,吞并数十个小国,晋国一跃成为诸侯强国。

但他却始终没有停止清洗公族子弟的行为。

杜松子的父亲原本是北狄一部落首领,跟随北狄王与晋国交战时被俘。

随晋候出征的公子季祖父欣赏父亲的才智,请求晋候把他赏给自己做了家臣。

公子季祖父属庄伯一宗,原本投靠了武公。

武公死后,诡诸忌惮公子季祖父的实力,便派兵剿灭。

勋贵之家被一夜灭门。

杜松子的父亲冒死救出不满六岁的公子季,护送他逃往洛邑。

在安邑城附近,他们被追杀的晋军赶上。

父亲奋力掩护公子季逃脱。

杜松子受伤后,侥幸遇上采桑枝的岳父才捡回一条命。

看他长相英武,又会些医术,女儿也喜欢,就招他做了上门女婿。

杜松子自此便隐姓埋名留在了安邑。

后来打听到父亲带着公子季从洛邑转道去了虢国。

虢伯是公子季的娘舅家,他们得到庇护,留在了虢国。

父亲却在虢国病逝。

不成想现在儿子杜衡又趟进这滩浑水。

“虢伯与公子季联手派人刺杀晋候未遂,正好授人以柄。

晋候早就想要彻底拔掉这根刺。

天子担心晋虢两家起战乱可能会殃及洛邑王城,就派我去示警。

可还是晚了。”

杜衡沮丧地叹息道。

“虢伯好大喜功,他们哪里是晋侯的对手?”

杜松子拿起布巾擦拭儿子额头上的汗。

“我得赶紧回去复命。”

杜衡无奈道。

“先好好养伤,大意不得!”

杜松子心情沉重地劝道。

杜衡的伤刚见好,女儿杜若却又中了自家匕首的毒。

杜松子看着窗棂上微微的晨光,一丝睡意也没有了。

妻子起床后到蚕房和茧房里查看了一圈回来,进厨房添锅煮上粥,然后才坐下来梳洗。

刚收拾好,见杜若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屋里出来,看见娘,犹豫着又想转身回去。

看着杜若迷糊的样子,娘张嘴道:“若儿,昨日为啥没去乐坊学琴?”

“去了半日,后来就和二哥在桑园里呢。

娘,我手疼,不知咋破了。

你帮我梳头。”

杜若说着走过去贴在娘身边站住,等着她给自己梳头。

“可乐坊主事说,你根本就没去。

再过几日就是嫘祖娘娘节了。

不让你替人家弹琴,你哭天抢地的非要去。

这才刚去学了几日就敢逃学?”

娘看着精神萎靡的杜若训斥道。

“那曲子我都学会了。

每日弹来弹去就那一个曲,无趣得很。”

杜若撒着娇嘟囔道。

“弹来弹去?

你会了吗?

瞧把你能耐的。”

娘一听就哭笑不得。

“有几个姐姐手笨得好比棒槌,总是弹错。

其他人就得一遍一遍陪着练。

不知为何,南宫先生好几日都没在。

没有先生指教,那些姐姐弹错了又不肯听我说。

还笑话我,一个黄毛丫头也敢指教她们。”

杜若委屈气恼得很。

“那你去和主事说呀。

怎么一声招呼不打就逃学呢?”

娘说着拿起梳子在杜若头上磕了一下。

“哎呀,疼!

我只是替人家补个缺,主事才不会听我的。

还不如等南宫先生回来了再去,反正我早就会弹了。”

杜若捂着头争辩。

“你说你去桑园了,可爹爹说你跑去山上套兔子了?

都在糊弄我呢是不?”

娘说着又举起了手里的梳子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我就是在桑园和二哥折桑枝呢。

不信你问他。”

杜若看见二哥杜仲从外面进来,急忙叫道。

“都想糊弄我呢?”

娘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杜仲,又来气了。

“她就是糊弄呢,我可没在桑园里看见她。

谁知道跑哪儿疯去了。”

杜仲故意比划着粗壮黝黑的手臂夸张道。

“就你猴儿精。

嘴里没一句实话!”

娘恼怒地抓起杜若的手气得狠抽了一下。

“娘,她手上早都长茧子了,那几下不管用。”

杜仲幸灾乐祸地在旁边拱火道。

“仲儿,瞧你闲的!

惹恼了你娘,看不收拾你。

叫你来问句话,半天见不着个影子。”

杜松子黑着脸进来嚷嚷道。

“若儿扯谎呢。

还不叫人说了。”

杜仲扭头看见爹爹急忙低声嘟囔道。

“仲儿,你当哥哥的,明知道妹妹逃学却不言语。

你不知道娘娘节就到了吗?

就她弹的那几下子,还不得叫你爹爹丢人?”

娘瞪了一眼杜仲埋怨道。

“她哪里肯听我的?

对了,爹爹让我来问,今日还要不要煮蓝靛?”

杜仲故作冤屈地辩解道。

“煮啊!

叫你来问句话,你却在这里看热闹!”

娘忿忿道。

“知道了!

爹爹,煮。”

杜仲扭头瞄了爹爹一眼慌忙应付着便往外走。

杜松子哭笑不得。

百里奚从涑水渡口下船后,雇了挑夫挑着行李往安邑城去。

“先生不是本地人吧?

以前从未见过。”

挑夫边走边问道。

“我是虞国的。”

百里奚肩上挎着琴囊,撩起袖子擦了一把额上的汗。

“头一回见人出门带这么多书简。

先生到安邑做啥?”

挑夫说着换了个肩膀。

“这路不好走,你专心走路,当心摔了。”

百里奚提醒道。

“放心吧。

我们每日都在这条道上走。

挑过的东西比您这行李重得多,一点不会磕碰。”

挑夫笑道。

“从这里到安邑城得多长时间?”

百里奚问道。

“半顿饭的功夫。

就这一点路不好走,出了渡口,路一宽敞走得就快了。”

挑夫不紧不慢地说道。

“还是稳当点吧,这一路也不近。”

百里奚把琴囊往肩上推了推,快步跟上挑夫。

“去安邑城谁家?

是城主的客人吗?”

挑夫回头问道。

“算是吧。

咱们先到安邑城的乐坊。”

百里奚随口答道。

“先生是来看娘娘节的吧?

每年这时候来的人可多呢。”

挑夫得意道。

百里奚没有接他的话,只顾往前走。

刚从齐国游学回来的百里溪在洛邑城巧遇了忘年之交南宫先生。

三年多不见,南宫先生叫上好友为百里奚接风洗尘,听他畅谈这些年在外游学的经历。

临别时,南宫先生拜请他去安邑一趟。

“挚友公子季在虢国蒙难,还有些后事需我前去料理。

可安邑城主邀我在娘娘节上献乐。

没剩几日了,我正为此烦忧呢。

贤弟能否代劳?”

南宫先生难掩心中的悲伤请求道。

“老师不必担忧,顺路而己,交给我便是。”

百里奚没有犹豫,一口应承下来。

百里奚看着前面影影绰绰的安邑城,心中不由得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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