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鬼
慈宁宫内，太后雍容华贵，她在园中剪花枝。
顾云峥在旁说道：“母后，钦天监那边刚传过来消息，穆君华的八字更适合做皇后，我虽然不爱她，但是为了晋国的国运，依朕看来还是让她为后罢，穆君婉和齐云馨为妃，母后觉得如何？”
在他看来，谁为后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晋国昌盛繁荣。
这三个人之中，他最爱柔弱可人的穆君婉。
而齐云馨是他母族齐家嫡女，为妃也能巩固地位。
待她日，熬死皇后，再扶她上位，也是很圆满。
穆君华立下大功归来不赏赐，怕难以服众。
多年来，为了哄骗她忠心为他开疆拓土，情话张口就来，想到她跟军中那些糙汉子共处五年之久，以后成为他的枕边人，他就想吐。
以后，大不了，少去她殿中便是。
今日见她归来，样貌倒是比五年前更加出众，皮肤晒得有点黑，言行举止皆如男人，只怕汗臭味熏人，哪里有京中女人香。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
有她在，她带领的军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国泰民安，他才能安心处理政事要务。
太后闻言，将手里的剪刀扔进花篮中，语气不悦。
“皇上口口说不爱，却又想许她后位，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想江山落入了外人手中？
若是没有母族帮扶，当初先皇死时，发生的宫变你能轻松应付？
她穆君华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外姓人，她命数好，回头你多哄哄她，做个安分守己的妃子，留在你身边，不也能一首旺你？
齐家出皇后这事不变，你守孝三年还差两个月，这旨意迟些再宣就是了。”
“母后说得是。”
顾云峥不再坚持。
只是让人安排明日的中秋宴会。
月上中天。
穆府，倾华阁内。
穆君华换上了女装，披头散发，丝毫不掩饰她貌美如花的容颜。
长睫之下那双丹凤眼犀利又精明。
鼻子坚挺，红唇微勾，一笑生百媚。
她在京城那么久，还未见到有比穆君华还好看的女子。
“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姨娘让人送了罗裙头面过来，你***反而让我拿一个死人生前穿的衣服给你。”
她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是杏香生前的丫鬟服饰。
与她的不相同。
身为小姐的贴身奴婢，她的穿着是比较清秀的，杏香是上了年纪的，穿得比较老气。
她疑惑不解的问。
穆君华眼睛微眯，手里的玉簪被她用力折断。
“自有用处，记住，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许告诉旁人，不然我把你大卸八块，丢入井中，永世不得超生。”
风霜被吓得腿软，连忙点头，“小姐，奴婢就算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一看她家小姐就是去为夫人报仇。
她是哪边的人还是知道的。
穆君华见她脸都吓白了，低骂一声，“德行，就这胆子，给我上妆吧，照着杏香那张脸画，越惨越好。”
就算死无对证，她也要报这害母之仇。
她都打听好了，今晚，她爹宿在新娶的姨娘那里，听说是她母亲身边的嬷嬷所生的女儿，有几分姿色，那个恶毒的女人怕她爹去外面寻花问柳养外室，便做主纳为三姨娘。
哼！
不愧是她渣爹和满是心机的母亲。
装扮完毕，穆君华施展轻功，跳上房顶，踏着夜色，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夜幕下，身穿青紫色的女人，长发乌黑的垂到腰肢，趴在房顶之上，与暗夜融为一体。
她拿开一块瓦片，朝里看去。
只见大夫人身边的嬷嬷边帮她卸簪珠边说。
“今儿个见到三小姐吃瘪的样子真是畅快极了，只怕她压根就不知道，她不在的这几年，大小姐跟皇上有多情投意合，若不是还在守效期，只怕早就娶了去做太子妃，她跟她娘一样，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还妄想当皇后，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她配吗？”
大夫人姜飞雪点点头，“妾生的孩子还想飞上枝头，就算她闹破了天也无用，能给她个妃位都是抬举她，皇上最爱的，可是我的婉儿，她入了宫，只要婉儿一哭，她就该被打入冷宫，真是贱蹄子，不自量力，当年她娘为了入宁远侯府，不择手段，连她身边的贱婢也做白日梦，妄想爬侯爷的床，最后也算死得有点价值，只要柳如絮那女人一死，这宁远侯府还不是我说了算？
呵！
还想当皇后，到时候，我让她身败名裂，无脸活在这世上，连妃子都没得做，再送她一条白绫了此残生，也算没白做她母亲一场。”
穆君华见大夫人和恶仆人把她们贬得一文不值，还想再算计她，怒从心起，盖回瓦片，看院内己经落了锁，此处除了守夜的贴身嬷嬷再无旁人，她飞身下去。
在两个人聊得正浓时，轻轻打开窗户，手里捏的树叶飞出去，打灭了屋内的烛火，侯夫人跟嬷嬷顿时止了话头，心生恐惧。
大夫人看向灭掉烛火方向问，“刚才有风吹进来？”
清幽的夜色从窗外照进来，隐约可见一道人影屹立在窗户前。
嬷嬷感觉到强烈的视线，偏头看去，见一张惨白无血色的鬼脸。
月光之下，隐约能看到赤红血色，从她的眼眶到下巴，下顿时惊得大叫起来。
“夫人，有鬼啊，就，就在，窗外。”
她怕的舌头都快打结，身上冒冷汗。
跌坐在冰凉的地面，就想爬走。
这时候一阵风吹动穆君华的青丝，让她看起来更像是索命的恶鬼。
她咯咯的笑着，诡异的声音在静谧的夜色里，格外清晰。
像是一道催命符。
姜飞雪吓得脸色惨白，手里握着一根簪子壮胆，质问。
“何人在窗户前装神弄鬼？
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穆君华阴恻恻的笑着，压低了声音，沙哑的道。
“大夫人是我杏香啊，你忘了吗？
你当初答应我，事成之后，让我做姨娘，可是你却心狠手辣，让人把我推进水池里做个淹死鬼，奴婢死不瞑目，好冷，大夫人你下来陪我好不好。”
她的视线落在嬷嬷的身上，“还有你呀，嬷嬷，等初推我下水的可少不了你的份，你也一起下来陪我。”
嬷嬷吓得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大夫人再也镇定不下来，手里的簪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从梳妆台起身，往后退。
“杏香？
怎么会是你？
你死怎么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心太贪，你要是不让那柳如絮起疑，又怎么死那么快？”
“那你的意思，我被你害死也是活该？
那我化成厉鬼了结你的性命是不是也是你活该？
大夫人，我可想你了，你还我命来，下来给我做个伴吧。”
说着话间，她己经打开了门，缓慢的朝大夫人走去。
每一步都踩在大夫人的心尖上，她怕得腿软如面条，想后退，却踢到梳妆台的脚，摔倒时头撞到凳子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