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变成了一条弹幕。飘在前男友的直播间里。他正在直播"寻找失踪女友"，

粉丝破百万。弹幕里全是心疼他的话。只有我看见，他每次下播后都会打开地下室的门。

那里躺着五具女尸。我认出最新的那具，穿着我失踪当天的衣服。但那不是我。

我终于想起来，我是怎么死的——我是被人推下楼，替她去死的。

1.我是一条无法被发送的弹幕，一个被禁言的幽魂。我的意识漂浮在冰冷的电子信号里，

终点是陆沉的直播间。屏幕上，他清俊的脸庞带着恰到好处的憔悴，眼下一圈淡淡的青黑，

让他看起来既深情又疲惫。冉冉，今天是你失踪的第三十天。无论你在哪里，

我都会找到你。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拧出水，眼眶微微泛红，一颗泪珠恰好在镜头前滚落。

瞬间，屏幕被滚动的弹幕淹没。哥哥不哭！我们陪你一起等苏冉姐姐回来！

陆沉也太深情了吧，这样的男人上哪儿找啊。心疼死我了，哥哥一定要好好吃饭啊！

报警了吗？警察怎么说？陆沉抬手抹了抹眼睛，

对着镜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已经报警了，但还没有任何线索。

警方怀疑……冉冉可能已经不在了。但我不信。他又说：只要我还活着一天，

我就会一直找下去。直播间的热度冲上了平台第一，粉丝数正式突破一百万。

屏幕前的陆沉，是我交往三年的男友，陆沉。屏幕外的我，是他口中失踪的女友，苏冉。

可我已经死了。我拼命地想在屏幕上打字，想告诉这些被蒙蔽的人，他们眼中的深情好男人，

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可我的指尖穿过虚拟的键盘，什么也留不下。

我只能像一个普通的观众，看着他精湛的表演。直播持续了三个小时，陆沉以情绪不佳

为由，准时下播。屏幕黑掉的瞬间，他脸上的悲伤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冷漠。

他起身，熟练地整理好直播设备，然后走出了卧室。我的视角跟随着他，穿过客厅，

来到那扇通往地下室的，厚重的铁门前。他输入密码，推开门。

一股混合着灰尘和***气味的冷风扑面而来。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他飘了进去。

地下室里，并排躺着五具用白布盖着的身体。陆沉径直走到最末端的那一具前，掀开了白布。

那具女尸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是我失踪那天穿的衣服。可那张脸，青紫浮肿，

完全陌生。陆沉盯着那张脸，眉头紧锁，似乎在为什么事烦恼。他伸手，

粗暴地将女尸脸上的头发拨开，又仔细端详了片刻，最后烦躁地啐了一口。真麻烦。

他丢下这句话，重新盖上白布，转身离开了地下室。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

世界重归黑暗。而我，飘在那具穿着我衣服的女尸上空，终于想起了我死亡的瞬间。那天，

我不是失踪，而是被人从二十楼的天台，狠狠地推了下去。在我身体失重的前一秒，

我回头看清了推我的人。也听清了她在我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苏冉，去死吧，

你这种赝品，怎么配得上他。2.推我的人叫林薇薇。是陆沉口中的青梅竹马，

也是我曾经试图讨好的好妹妹。我死后，记忆变得很混乱，像是被打碎的玻璃，

只能捡起一些闪光的碎片。我记得，陆沉在追求我的时候，温柔体贴，无微不至。

他会记住我所有不经意说出的话，满足我每一个小小的愿望。所有人都说我捡到宝了，

我也曾一度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直到林薇薇的出现。她是陆沉的发小，

从国外回来，一回国就住进了陆沉的隔壁。陆沉向我介绍她时，笑得格外灿烂：冉冉，

这是薇薇，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你把她当亲妹妹就行。林薇薇长得很漂亮，

是那种极具攻击性的美。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敌意。

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原来你就是苏冉啊，长得……还行吧。从那天起，

我的世界里就多了一个无孔不入的林薇薇。我和陆沉的约会，她会突然出现，

亲昵地挽着陆沉的胳膊，说：哥哥，我一个人吃饭好无聊，不介意带我一个吧？

陆沉总是无奈又宠溺地笑笑：你啊，都多大了还撒娇。然后转头对我说：冉冉，

你不会介意的，对吧？我能说什么？我只能笑着说不介意。后来，陆沉开始做直播，

内容是分享一些生活日常。林薇薇成了他直播间里最常出现的嘉宾。他们一起做饭，

一起打游戏，一起逗猫。粉丝们高喊着磕到了，甚至有人跑到我的社交平台下留言，

让我识趣点，主动退出。我跟陆沉提过这件事，他总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冉冉，

你想多了，我和薇薇只是兄妹。粉丝们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他的语气那么坦然，

倒显得我无理取闹，小题大做了。我只能把所有的委屈都咽下去。直到我死前那天，

我无意中听到了陆沉和林薇薇的争吵。那天我提前下班，想给陆沉一个惊喜。刚走到门口，

就听到里面传来林薇薇尖锐的声音。陆沉！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当初跟我说好了，

苏冉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完美的素材！现在呢？你不会真对她动感情了吧？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手脚冰凉。替代品？素材？这是什么意思？我没听到陆沉的回答，

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然后是林薇薇的哭喊：你为了她打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还比不上一个赝品吗？我再也听不下去，转身跑了。我跑上了天台，

冷风吹得我几乎站不稳。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脑子里一片混乱。没过多久，

林薇薇跟了上来。她站在我对面，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歇斯底里，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你都听到了？她笑着问。我看着她，

声音都在发抖：什么替代品？什么素材？看来你还不算太笨。林薇薇走到我面前，

眼神轻蔑，陆沉爱的，从来都不是你。他爱的，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一个只存在于他想象中的女人。而你，不过是恰好有几分像她而已。你，

还有之前的那些女人，都只是他用来寻找灵感的素材。等他腻了，你们的下场，都一样。

我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之前的那些女人？你胡说！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胡说？林薇薇笑得更开心了，你以为陆沉为什么从不让你进他的地下室？因为那里，

藏着他所有的『杰作』。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很快，

也会成为其中之一。我猛地推开她，转身想跑。可她却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腕。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脸上是扭曲的疯狂。苏冉，去死吧，你这种赝品，怎么配得上他。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我背后传来。我整个人向前扑去，越过了天台的栏杆。

身体急速下坠的瞬间，我看到了林薇薇那张得意的脸，和她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

陆沉冷漠的身影。3.回忆的碎片拼凑出了真相，

巨大的悲愤和怨恨几乎要将我这个虚无的灵魂撕碎。我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而杀害我的凶手，正在享受着我用生命为他们换来的名利。陆沉的直播还在继续。

他每天都会开播，雷打不动。直播内容永远是寻找苏冉，

偶尔会穿插一些他和我的甜蜜回忆。他把我塑造成一个任性、不懂事，

因为一点小事就离家出走的形象。而他，则是那个包容我一切，深情不悔的痴情男友。

他的粉丝越来越多，从一百万，涨到两百万，三百万。他接了广告，开了网店，

赚得盆满钵满。林薇薇也时常出现在他的直播间里。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咄咄逼人，

而是扮演着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妹妹。她会陪着陆沉一起伤心，会劝他好好生活，

甚至会替我向陆沉道歉。哥哥，你别这样，苏冉姐姐只是一时想不开，她会回来的。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苏冉姐姐就不会误会你，就不会离家出走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惹得弹幕里一片怜惜。妹妹不哭，不关你的事，是那个苏冉太作了！

就是，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要，非要闹失踪，活该！陆沉哥哥，别等她了，

看看我们薇薇妹妹吧，她才是真的心疼你啊！我飘在屏幕前，看着这一幕幕荒唐的戏剧，

气得浑身发抖。如果灵魂能吐血，我大概已经血染长空了。我恨，我好恨！我恨陆沉的虚伪，

恨林薇薇的恶毒，更恨这些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愚蠢看客！我一次又一次地尝试，

想要发出声音，想要打出哪怕一个字。凶手！骗子！他们在演戏！

可无论我如何努力，我的存在，就像一粒投入大海的石子，激不起半点涟漪。

没有人能看见我，没有人能听见我。我被困在这方小小的屏幕里，

被迫日复一日地观看这场由我的死亡谱写的大戏。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让我重新看到了希望。那是一个ID叫江屹

的用户。他很少发弹幕，每次发言，都与直播间里阿谀奉承的气氛格格不入。

当所有人都夸赞陆沉深情时，他发了一条：失踪超过24小时即可立案，

为什么过去一个月了，警方还没有任何进展？是警方无能，还是报案人本身就有问题？

当陆沉卖惨说自己吃不下饭时，他发了一条：我看你气色红润，印堂发亮，

不像是为情所困的样子。当林薇薇哭着替我道歉时，他又发了一条：这位女士，

你为什么会认为苏冉的失踪是你的责任？你和她的关系很好吗？还是说，你知道些什么？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插向陆沉和林薇薇的要害。

虽然他的弹幕很快就会被其他言论淹没，但陆沉和林薇薇显然都看到了。我清楚地捕捉到，

陆沉在看到弹幕时，嘴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而林薇薇，更是瞬间白了脸，连哭都忘了。

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会怀疑陆沉？我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微弱的火苗。

我开始每天都期待着江屹的出现。他就像我的嘴替，替我说出所有我无法说出的质疑。

陆沉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刺头，甚至在直播间里点名警告过他。这位叫江屹的朋友，

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私下沟通，没必要在直播间里带节奏。

我每天都在为寻找冉冉的事情奔波，已经身心俱疲，请你不要再给我增加额外的压力。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又为自己博得了一波同情。弹幕里立刻有人开始攻击江屹。

这个江屹是谁啊？有病吧？就是个黑粉，想蹭热度罢了，大家别理他！房管呢！

把这个叫江屹的踢出去！很快，江屹被禁言了。我心里的火苗，瞬间被浇灭。

连唯一的嘴替都没有了。我难道真的只能永远这样，看着他们逍遥法外吗？不，

我不甘心。4.江屹被禁言后，一连几天都没有再出现。陆沉的直播间恢复了往日的和谐

，粉丝数也顺利突破了五百万。他宣布，为了感谢粉丝的支持，也为了纪念

我失踪两个月，他将在下周五晚上，举办一场特别的直播。那天，

我会去我和冉冉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和大家聊聊我们过去的故事。同时，

我也会有一个重要的决定要宣布。他的话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弹幕里纷纷猜测他要宣布什么。哥哥不会是要放弃了吧？也该放弃了，两个月了，

人肯定找不回来了。我猜，哥哥是要和薇薇妹妹在一起了！他们俩才是绝配！

看着这些弹幕，我只觉得一阵反胃。就在这时，

一个陌生的ID突然在我的私信列表里亮了起来。是江屹。他被禁言后，

竟然用小号给我发了私信。当然，这个我，是陆沉正在使用的，我的账号。

陆沉为了扮演深情人设，特地把我的账号也登陆在他的设备上，时常会发一些回忆动态。

江屹的私信很简单，只有一句话。你是苏冉的亲人或朋友吗？如果是，请联系我，

我的职业是私家侦探，或许可以帮你找到她。后面附上了一个电话号码。我的心猛地一跳。

私家侦探！原来他不是黑粉，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调查真相！我激动得几乎要尖叫出声。

我看到陆沉点开了那条私信，他盯着那串号码看了几秒，然后轻蔑地哼了一声，

随手就点了删除，还把江屹的小号拉黑了。不行！我不能让这条唯一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我死死地盯着屏幕，将那串电话号码刻在脑子里。我必须想办法，把这个号码送出去！

送给谁？我的父母。我失踪后，最痛苦的，一定是他们。陆沉为了不让自己的谎言被戳穿，

一直对我父母谎称我和他在一起，只是在闹脾气，不想见他们。我必须让他们知道真相！

可是，我一个无法与现实世界交互的幽魂，要怎么做？我开始疯狂地尝试。

我试着去触碰陆沉的手机，想替他拨通那个号码。但我的手指一次次穿过冰冷的屏幕。

我试着在深夜里对着他吼叫，想把那串数字喊出来。但我的声音，只有我自己能听见。

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陆被沉的特别直播只剩下三天。我越来越焦躁。那天晚上，

陆沉又一次下播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地下室。他坐在电脑前，打开了一个加密的文件夹。

里面，全都是我的照片和视频。有我们一起旅行的合影，有我对着镜头傻笑的视频，

有他***的我睡觉的样子。他一张张地翻看着，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近乎痴迷的表情。

冉冉，你真美。他伸出手，仿佛在抚摸屏幕上我的脸，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只可惜……你太不听话了。他的眼神变得阴冷。不过没关系，很快，

我就会有新的作品了。他关掉文件夹，又打开了另一个视频文件。视频里，

是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女孩，嘴被胶带封住，惊恐地看着镜头。那个女孩，我认识。

是陆沉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叫陈曦，一个很活泼可爱的姑娘。陆沉看着视频，

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她了，眼睛很像你。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要对陈曦下手！不行！我绝对不能让他得逞！我积攒了多日的怨气和愤怒，

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我死死地盯着他面前那杯刚泡好的咖啡，用意念，用我全部的力量，

去命令它！倒下去！给我倒下去！奇迹发生了。那杯咖啡，竟然真的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下，但确实动了！我欣喜若狂。原来，我的怨气，我的执念，

是可以转化为力量，对现实世界产生微弱影响的！虽然这力量很小，但只要有，就有希望！

我不再犹豫，将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那杯咖啡上。倒下去！倒在电脑上！

咖啡杯晃动得越来越厉害。陆沉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杯子。

就在他伸手要去扶住杯子的时候，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发出了最后的指令。

咖啡杯猛地倾倒，滚烫的咖啡尽数泼在了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滋啦——

电脑屏幕瞬间黑了下去。付费点陆沉猛地站起身，脸上是惊怒交加的表情。该死！

他咒骂着，手忙脚乱地去拔电源，擦拭电脑。而我，因为耗尽了所有的力量，

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身体也变得前所未有的透明。就在我即将消散的最后一刻，

我看到黑掉的电脑屏幕上，因为液体的浸入，短暂地亮了一下。屏幕上闪过的，

不是陆沉的桌面，而是一个被强制打开的直播推流后台。一个隐藏的摄像头信号，

被意外接通了。画面里，是阴森的地下室，和那五具并排躺着的，盖着白布的女尸。

虽然只有短短一秒，甚至可能不到一秒。但那一瞬间，陆沉的直播间里，

有超过五百万人在线。总会有人，看到的吧？我的意识，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5.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我再次恢复意识时，

发现自己不再被困于陆沉的直播间。我的视角变得自由，

可以穿梭于这个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江屹。那个私家侦探。

我默念着他的名字，下一秒，我就出现在一间杂乱的办公室里。江屹正坐在电脑前，

眉头紧锁，反复播放着一段视频。那段视频，正是陆沉电脑黑屏前，

闪过的那一秒地下室画面。虽然画面模糊，一闪而过，

但足以让人看清那几个盖着白布的人形轮廓。视频下方的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刚才那是什么？我眼花了吗？我也看到了！好像是……几个人躺在地上？绝对是人！

还盖着白布！太吓人了！黑客攻击？还是陆沉不小心切错了画面？